第六十六章 175(1 / 2)

  谁敢说自己就是特别的那一份呢。

  卫时谙想着这些天里二人的相处,浓情蜜意之时不少,但想来才定下心意一时,哪里又有底气说什么以后。当初的建元帝与先皇后在初初相识成婚之时,也有这样两相交心的时候,最后却得个天人永隔。

  故人事不甚解,那便说说罗皇后。年少进宫时不也是风光无限,自得帝王盛宠,如今也不过被架在烈火上炙烤,半分由不得人。

  有谁因此得了善终呢?

  好像谁也没有。

  那她又因为什么能独独对自己有那份自信呢?

  是因为她来自一个与这里全然不同的世界,还是因为她有个所谓系统,是不是出来说句话,还能在短暂的时间里告诉她,她只是个在游戏里挣扎的玩客而已。

  但古往今来,政情律法大有变革不假,可世上行走的还是人,互通有无的还是各色各样的人心。情字一说全然出自主观,爱与不爱不过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她与他的这份感情能有几分胜算,谁能看得干净。

  而系统所说的,要她去阻止他得知那个谁也窥探不得的真相,究竟是顺世道而行,还是在反其道为之?她真的这样做了,又会因此酿成什么样的果,是否又会因此在两人之间种下隔膜,谁能来同她说个答案呢。

  “算了,先用膳吧。”

  ————

  胤都皇城,帝宫。

  谢今朝坐于堂前,听着身后榻上传来的阵阵呓语,执笔批折的手微顿。

  “殿下,陛下又梦魇了,可需奴才喂下药膳?”

  “不必,一个时辰前喂下的已足够了。”谢今朝抬手示意李旭昌退下,将最后一个奏折点下已阅二字,遂站起身来走至床前,看着床笫上颤着身子的苍老身影。

  其实皇帝到如今也仅是天命之年不到的年纪,却因病症与朝政压身而磨得额发之间倏尔长出了纷乱的白发,看起来人尤为憔悴衰老。

  那被病症缠身之人与昔日里意气风发的帝王身姿重叠,生出一丝恍若隔世之感。

  “娜尔罕……”

  梦里也对她这么念念不忘么。

  谢今朝颇有些自嘲地牵动起唇角,想起那日在母后寝宫里向兰若姑姑确认的事实。母后的薨逝与父皇脱不开关系,可究竟是什么事实,却不得而知。

  若不是存了这样的芥蒂,看着父皇在昏睡之中也要念着故去母后的姓名,他还会为父皇母后昔日的情深义重而动容。

  可如今不会了。

  但眼下——

  谢今朝阖上眼眸,想到了今日去凤栖宫再度寻兰若姑姑却一无所获,指节不由攥紧至发白。

  也或许不能说算是一无所获,起码还有一张一知半解的字条。上头只有半页胡语,最尾处的那字被拖了长墨痕迹,像是写到了一半被什么事所打断而匆匆了结,正如他今日前去,但殿中再无兰若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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