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167(1 / 2)

  “罢了。”见此举,建元帝心中的疑惑散了半分,但终归还是心存不满,压着躁意斥道:“所谓一错再错,朕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朕自诩在位三十年有余,未有何错处容人指摘。”

  “治病行医若是真如你一般善打哑迷,尽做些装神弄鬼之象,只怕你也医不好朕。择日便自行离宫去,否则别怪朕不留情面将你丢出皇城。”

  荒地生不出新坟,铁木也开不了花。

  与说不通的人相言语,左不过是鸡同鸭讲。山川尚且分尔川泽,各水走各路;人却勒紧执念,定要作茧自缚,还妄想提笔便可成诗,了一桩美事。

  实在可笑。

  建元帝那一番威慑正如此前李旭昌对他的恫吓一般,不论是否出自天子之口,都并无令他胆寒的由头。

  只不过,他当下倒是有些后悔了。

  云游子几不可觉地叹了一气。遥想起当年南兖兵变,他犯了同他一样的错。可时不待我,往往终究想起什么来,再恍然顿悟要去大肆弥补之时,老天早就收回了那能重新来过的机会。

  那时窥得他背后天机,想以过来人之身份再去指点他一二,忍能对面却为不撞南墙不回头之人,白费心机,也罢也罢。

  “草民的去与留,皆在陛下所言方寸之间,别无何强人之意。只是若陛下一日向解病症,便还须应草民那番话——”

  “究其本源,寻因解果。”

  “若陛下不知如何自处,也可再召草民前来浅谈两语,届时,还望陛下知无不言,草民方可对症下药。”

  要是你选择南辕北辙,不愿自救,那我也没了非要助你的必要。只待来日你悔不当初之时,莫要在说道什么管窥蠡测,那些因你的所言所行造出的孽与生出的劫,不会因为你的丁点悔意而复如完璧。

  人心总是如此。

  他早些年不断游说自己,编出来的迫不得已险些连他自己都信了,可到头来求的是谁安心呢?不过还是他自己罢了。

  地下的亡灵听不见,奔散天涯的亲友听不见,那些耗尽脑力想出的所谓合理解释,揭开那层虚伪的缅怀后,看到的只是他一个人的自怨自艾而已。

  “朕已知晓,药师退下罢。”

  人各有命,期限不过三日,他等着皇帝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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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都皇城西,坤宁宫。

  “今夜并非十五,陛下缘何会来本宫的殿中?”

  过了娇可待寝的年纪,从前仅存的情分也在分分合合之间被散得干净得差不多,如今再听闻他夜来就寝时,早便没了当初的羞怯,余下的唯有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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