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1 / 2)

  云游子久立一旁,并未言语。

  “你说你的脉案记录与太医院相致,那为何你有法子能止朕的头疾,而他们行不得?”建元帝胸膛起伏,撑着桌案连茶水也顾不上喝,直盯着云游子的面色,遏令其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脉案相同,但草民与他们不同。”云游子走上前一步,“陛下也知,草民出自南疆,习得医术大多为古方经验所致,研究得深了,也便从中悟出了些自己的道理。”

  “这一点与院判等人习得的中原正统有所不同。”

  “草民在诊医救人这件事上参透出的最大的天机,便是讲因求果。从前有年轻的壮小伙寻到草民,也说是他有头疾已三月有余,只不过是断断续续,其中还伴随有高热。”

  听得与自己症状相似,建元帝倏然林起眸光,屏息静听他下文如何。

  云游子的嗓音与手中钝重的捣药声相得益彰,在空寂的金殿中绕着梁柱来回打着转绕着圈,带起回音阵阵。

  “常言皆说,这病人的身子自有本事,若是想让人按着那医书记载来生病症,无非是天方夜谭。能说出这话的,也定是庸医无假。”

  “饶是草民当时已行医三十年有余,也未曾听闻过还有这种疾症。他说发作之时便是脑中如有一根筋脉断裂般轰然炸响,而后便有神经不断颠击跳动,连带着产生心慌与耳鸣,人几欲站不稳。”

  “以草民的诊断来看,凡与头症有关,初步断定问题出在心源亦或是肩颈,最严重才是脑中有病灶待革除。而再说仔细些,涉及脑中筋脉,却又没有晕眩之症那便可排除是心源,答案仅在肩颈与脑症中了。”

  云游子将药杵移开,见里头被研磨地差不多了,便将其搁置到一旁,抬头见建元帝不知何时已回到了榻上,双眼一瞬不瞬看着他,嘴唇翕动:

  “然后呢?”

  “退一步讲,若真是脑中存了病灶,大抵是回天乏术,任大罗金仙来也别无办法。但那些病症的众多特征之一便是不会有高热,且发作不甚频繁,人也亦会日渐消瘦,五脏衰竭。”

  “仅凭着脉象来看,那年轻人的身子毫无问题,故而草民也得以放下心来,去探探他的肩颈处。”

  “不若药师也来瞧瞧朕的肩颈?朕平日里伏案长有四五个时辰之久,许是伤了肩颈处的筋脉才得以引发头症,也尚不是没有可能。”

  “陛下莫要急着寻求得解,且先听草民说完,陛下有何疑问再说也不迟。”

  建元帝如是垂头,拂了拂手道:“接着往下说罢。”

  “令草民颇感意外的地方便是,那青年虽多劳作,腰部倒是有旧疾,但肩颈毫无病症可言,草民的最后一丝把握也被眼前这尤为稀奇的怪谈夺去,一时半会寻不得任何法子。”

  探着建元帝的表情在霎那间松垮,云游子意料之中地挑了挑眉梢,白胡一撇接着道:“既然这儿也不是那儿也不是,草民便索性与这小年轻攀谈了片刻,不说倒是不打紧,一盘问,这下给了草民一个天大的突破口,一切便都可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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