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转瞬即逝23(2 / 2)

我们是从围墙一角翻过去的,那正好长了一棵树,我虽说算不上敏捷,却也并不笨重,翻过围墙并未花太长时间。

中心建筑风格是当地独有的——六边形地基,尖顶,木石混构,黑白色调。

“相传,六边形是锁鬼的最佳封闭空间。”成实说,“就此,也能说明这底下可能真存在鬼。”

“我以前没有察觉到。”成实抬头看天,“今天是鬼夜啊。”

中心建筑仅一大门,无人看守,我们便溜了进去。进门我们便看见一个木偶坐在椅子上,我吓得一哆嗦。

成实说:“这是神之国的祠堂吧。神之国的神认为这种'生灵木'能留住灵魂,便在神死后将生灵木做成死者的样子供奉着。”

我看出那木偶应是个男神,只是烛火太暗淡,看不清朗。

烛火照映下,这屋子诡异得很。我盯着案台上简单的果品,生怕桌子底下伸出一只手,将果品偷去。有时候我真觉得,得把臆想症治一治了。

成实走到木偶身后看了看,说:“这是明正公啊,几百年前的大清官。”

这时,门外一个黑影突然蹿进来,我又被吓到打了个颤,不像成实很专业地展开了巫术。

“哎呀,别打了,是我啊。”

我看清那是一个同龄的男生,神,左额有一只白色的角。他是成实的朋友,在成实刚来神之国不久,他们就有了来往。

成实问他说:“这下面是不是镇着鬼?”

成实的朋友没有回答:“咦?大兵二兵呢?”

成实说:“我没带他们。”

“那这又是哪个?”他指我,“三兵?”

成实说:“我一朋友。”

“叫什么?”

“叫企望。”

成实又问:“鬼是不是被镇在地下?”

男生耸耸肩说:“不清楚。我爸说那鬼破阵而出好几年了。”

成实:“它还在下面——你知道怎么下去吗?”

男生说:“我知道,但我爸不让我下去。”

成实说:“你告诉我们怎么下去便可,你不用下去。”

男生说:“滚吧,我要一道下去。”

成实说:“你不会巫术,被鬼吃了怎么办?”

男生说:“你不是会巫术吗?我躲在你后面。”

成实不再犹豫:“行吧。”

男生带我们绕到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成实走在前头,我尴尬地跟在两人后头。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个男生叫什么,真的很不自在。

在昏暗的通道里走了一会儿,成实说:“好渴,你们带水了吗?”

“没有。”

成实叹道:“早知道该把二兵叫上,拎一壶茶水。”

男生说:“你自己不能拎一壶来?啥事都靠大兵二兵。”

成实说:“他们就是干这个的,服侍主子,听从指令。”成实怕冷落了我,便同:“你那仆子叫啥来着?你咋就带一个仆从来神之国?”

我回答说:“二畏他叫。家里想磨练我,就让带一个。”

“他望着跟你一般大,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成实问。

我说:“额,他比我大一点。”

成实说:“大兵二兵倒比我大不少。这两货回去后就得送到别人家当丈夫了,就是说我不得不换仆了。”

我忽然害怕二畏也出嫁到了别处。离家之前,爹娘不让大畏陪同而选择二畏,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大界已经到了年龄,该讲人了。

成实说:“这地方宵禁,又鲜给出校,确实挺让人闲闷。我那两个小厮,天天背着我聊一些不光彩的东西。前一秒还在屋里叫着闹着,下一秒我进了屋他俩屁也不放一个,啥也不愿意跟我讲。我一发火,他俩就:‘少爷,你还小咧,这些烂嘴的事你听不得,小的也不敢跟你讲。’我打骂他们都不管用,就是不跟我讲。”

不管用个屁,哪个下人敢杵逆主子?我动根脚指头都猜得到他在骗我。人人都是虚伪的。

我笑道:“那我家二畏会不会……嘿嘿……”

我自然是心如肚明。二畏那点点事情我没有不知道的,嘿嘿。

两个少爷乐此不疲地谈论着仆从,一旁那个叫“夫”的白角平民便愤愤不平地讲起了“众生平等”、“万众灵魂世代轮回人畜同道主仆不常”等野传理论。

这个时候,前面黑暗中闪出一星白光。

我们屏息凝神不敢发生一点声响,结果听见了滴答滴答的落水声,并着拖地而行的步履声。

扑通一声,前方那闪白光消失,那是有人倒地的声音。

我们谨慎地走上前,发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扑倒在地,白刃落地,刚才便是那白刃闪出的白光。

把她扶起靠着墙,夫为她检查伤势,他“唉?”了一声,“她怎么没有受伤?”

那她这浑身的血……

“杀人狂魔啊?”夫很夸张地往后跳。

我问:“把她丢下继续往下走?鬼气还没消失,我们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夫一口回绝:“我不去了!好TM的吓神。”

成实:“还有除鬼哪用刀?这是什么犯罪现场吗?我们还是走人的好。”

往回走了几分钟,夫停了下来。“你们说,内伤血会流出来吗?”

额,不知道。

夫又说:“这下面应该没人吧,也没有神啊,她只可能是来除鬼的……不把她带上去吗?鬼追来她就死定了……”

于是我们又回去了。

成实:“你背啊。”

夫:“我一个人背啊?”

我说:“轮着背吧。”

成实:“反正我不背。”

夫把昏倒的女人背着往回走的路上,那女人忽然醒来。她一醒来便伸出手往夫的脸上摸,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乱摸,终于探到了夫左额的神角。

女人虚弱地说:“先给我吃顿饱饭,再杀了我吧。”

夫惊呼:“你在讲什么啊?”

女人:“不用装了,我都知道了——算了,我也可以不知道,总之,饿——”

我记得上面祠堂中有果品,便先他们跑上去,准备拿来给她吃。

当我再下来时,事有突变,夫被女人挟持着了。女人说:“陪我一道离开这,这城。”

此系一个神经病,比我更有臆想症,说自己是巫师,险些被神吃掉。

……

我们被胁迫,趁着夜色走出了城,穿过了一条浅溪,在荒野中前行。走至中途,女人放开了夫,夫直冲到我们身后。

女人说:“那个神可以走,你们两个人留下。”

我不愿留下,但我的两条腿已经扎到地底抬不起来了。成实骂道:“神经病啊!”

女人说:“你们一回去,一定会被吃掉。”

我想回去,我才不会相信这疯子。我真无语,要是二畏在这,他一定会想办法把我送回去。我真……我要回国……我自作自受,沦落至此。

可是万一,她有宝石的线索……

呵,还用问?她一定会有宝石的线索,否则,鬼王希凡凭什么让我遇见她还遭受这些事?

我很可怜地说:“我走不动了,歇一夜好不好?”

女人沉默。

成实看看我,说:“明天逃吧。”

夫想现在跑,没人陪他,无奈留下。女人两三次发飙赶他走,他都不走,倔强地躲在成实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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