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收放自如57(2 / 2)

徐志摩是将爱情视作宗教的人。哪怕她已经为人妇,为人母,他依旧视若生命。在情感上,始终也没有承认过他与张幼仪的婚姻。张幼仪只是一个和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以合法的方式生活在一起的女人。在他的眼里,这段婚姻就像寄居蟹的家徒有一个空洞的躯壳。

志摩洞房花烛夜的晚上孤独地在奶奶的房间度过的,之后的4年里,他和张幼仪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仅仅4个月。张幼仪晚年说:“徐志摩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他的眼光只是从我身上掠过,好像我不存在似的。除了履行婚姻最基本的义务之外,对我不理不睬,就连履行婚姻义务这种事,他也只是遵从父母抱孙子的愿望罢了。”

徐志摩曾梦想成为中国的汉密尔顿,那是他最早的偶像。他最初主攻的专业方向是政治经济学。他崇尚政治救国,迷恋罗素,被中国留学生称为“鲍尔雪维克”(布尔什维克),那时候他对诗的兴趣和对《相对论》、《民约论》的兴趣比起来,就像猫眼中的青菜和咸鱼。

志摩对罗素这位精神导师的尊崇,真正到了超越佛祖和基督的程度。他赞颂罗素是现代最莹澈的一块理智结晶。1920年9月,志摩获得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硕士后,便舍弃唾手可得的博士学位,迫不及待地横跨大西洋计划进入剑桥师从罗素。早在1916年一战期间,罗素就因倡导和平,被剑桥大学三一学院除名。据罗素自己回忆“整个1920年我几乎都在旅途中”,中间访问过苏联,回到伦敦便发现了一封中国讲学社的邀请信。志摩计划赴英时,罗素确在伦敦,等他赶到伦敦,罗素早已站在去中国的邮轮甲板上。志摩也许以为罗素的访问不过几个月,谁知前前后后竟持续一年多。志摩无奈只得改读伦敦大学政治经济学院,志摩在该校并未认真地念书,而是忽然违逆父愿,改以文学为志趣,并创作新诗。徐志摩说自己“正迷上尼采”,但毕生受到影响的还是罗素。

志摩对婚姻与爱情的态度就是罗素的翻版。罗素一生有四次婚姻。罗素的爱情观和对爱情的渴望,是他生命的三大激情之一。无论是严谨的哲学家,还是如此浪漫的诗人,又都怎能让心中高洁的爱情随风流逝呢。

在康桥他与罗素失之交臂,却在林长民的引荐下遭遇了狄更生。“我一直认为,我这一生最大的机缘得益于遇到狄更生先生。是因为他,我才能进到康桥享受这些快乐的日子。而我对文学艺术的兴趣也就这样固定成型了。”狄更生成了徐志摩弃政从文转变人生路向的一盏航标灯。

伦敦彰德街10号,这里表明是当年著名文学家聚会的地方。1922年与英国女作家曼殊斐儿二十分钟的会面,成为徐志摩平生最宝贵的回忆。

1923年初,徐志摩翻译了罗素“教育中的自由——拒斥机械论”一文,在译序中,他声称,罗素所倡导的每一句话都是心灵的自由,而所最憎恨的是思想的束缚。可以说罗素是徐志摩一生的精神导师。

志摩心灵自由的真实体现有一个趣味性十足的实例为证:

1931年6月25日,志摩在写给结婚不到五年的老婆陆小曼的信中讲:“说起我此来,舞不曾跳,窑子倒是去过一次,是老邓硬拉去的。再不去了,你放心。”陆小曼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她自己本也不是什么纯情的处女,既然徐志摩如此坦白也就原谅了他。可就在徐志摩说“再不去了”,叫老婆你“放心”的数个月后,也就是10月1日他去世前的两个月,又在给老婆陆小曼的信中主动坦白再次嫖妓之事:“晚上,某某等在春华楼为胡适之饯行。请了三四个姑娘来,饭后被拉到胡同。对不住,好太太!我本想不去,但某某说有他不妨事。某某病后**大强,他在老相好鹣鹣处又和一个红弟老七发生了关系。昨晚见了,肉感颇富。她和老三是一个班子,两雌争某某,醋气勃勃,甚为好看。”徐志摩不光汇报自己的劣迹,还顺带把好朋友——留美博士、著名教授胡适先生给卖了。这里我们要感谢志摩的坦白和率真,让胡适这个人本真的面目大白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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