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两碎银贺王妃寿9(2 / 2)

“淮王妃可太幸福了,这么多钱,换算成铜板,得多少啊?”苏卿祯感叹。

“反正你那屋铁定塞不下。”

莫子季也感叹,还问师傅叶亦云说道:“师傅,咱们送什么礼?”

“礼?什么礼?不都给小七花了吗?”叶亦云咳咳装咳嗽。

苏卿祯起身小声说:“师傅,要不我们走了吧,感觉有点丢人。”

“不怕!我等修行之人,本就视钱财如粪土!切莫把金银放在心上。”

何城笑了笑:“师傅,你昨天给那掌柜钱的手都在抖,还有小七,给大师兄一千两是我看小七最像人的时候了。”

苏卿祯幽怨的看他道:“没想到,我在师兄眼里,竟非人……”

长长的队伍继续朝前挪。

“绍闻台知州陆大人,为淮王妃贺岁,礼一万金,白玉菩提一尊。”

“含通县长令胡大人,为淮王妃贺岁,礼三千金,延寿丹三枚。”

“墨山先生到,为淮王妃贺岁,赠礼极品灵药千年腐玉白参一株,祝淮王妃南山之寿。”

“稽山世家白家家主白敬维到,赠礼万金、十万银,上品法剑一柄!”

……

不管是世家还是隐士,得到请帖的都到场了。总算轮到叶亦云,叶亦云抖擞两下长袖,丢给那管家一只袋子,那管家真的一愣,别人都是把赠礼数目写在册子递给他,这人什么意思?

“额,这位……咳咳。”管家拉住叶亦云。

叶亦云大袖一摆,皱眉道:“吾等是鸿元门修道之士!身无俗物!昨日的回帖不是递了?”

那好歹是淮王府管家,就是封疆大吏见他都不敢这么嚷嚷,管家摆摆手,算了不与他计较,开口道:“鸿元门修士,叶……叶亦云,贺淮王妃寿,礼……三两。”

哪有三两,这点散碎银子恐怕只有一两多少许……管家嫌弃的丢给边上的下人。

叶亦云冲后头喊道:“老四老五老六!快点过来!”

付陵连忙答应一声,带着余家兄弟跑上来,苏卿祯打着哈欠小声道:“走走走,还吃什么?都快睡着了都。”

从晌午等到入夜,是个人都疲倦了。

进了淮王府,第一眼见到就是堆积成山的贺礼,有专门的府中下人接过礼物,然后尽力保证整齐。

淮王府也太大了!

苏卿祯的第一印象,入目的是花园,下人奴婢们匆匆忙忙,有礼的见到外宾客人就屈膝行礼。

花园绿植的花蕊秋日依旧,能看到有法阵维持,使得春夏的花依旧有不少盛开。

这些法阵虽然平常,但这数量可太多了,安置在一些人高小塔建筑中,散发蓝色微光,可能有百八十座,走了两刻钟,众人才与其他宾客出了府中花园。

安置有上中下三层场地,每一处都可以腾出万人行动,非常宽广。酒桌上早已备好精致的酒菜糕点。

“这么多人!”苏卿祯趴在何城肩膀上,何城身体有点僵硬,当初他没想太多,现在他知道那香从哪儿来了。

这幽香靠近后他才闻察觉,何城感叹,若是小七是个姑娘该多好。

毕竟,这容貌怎么看都不该是个男子。

“走吧,咱们在中层,看那空桌!”

大部分桌子已经坐满客人,都想趁此结识权贵,文武官员与富商、世家相坐。

有乐舞歌姬在侧面可以欣赏,苏卿祯张着嘴算是长见识了,指着那边说:“那琴师这琴弹的可真好!”

“那叫古筝。”莫子季不合时宜的跑出来插嘴。

“对,古筝!他弹得真好。”

苏卿祯答应道。

“古来圣贤都爱礼乐,其实听着时间长了反而就厌烦了,哪怕是弹得高山流水,倒不如清净些。”

付陵一脸嫌弃,他眼睛就盯着那边舞动身姿的美丽姑娘,道:“姹紫嫣红,肤白貌美才是吾辈正道人士爱看的。”

“俗了!俗了!年轻貌美你咋不看小七?”余仁余慈道,他们俩看着桌上这些名贵佳肴,说:“就这么一桌,外头怎么也得三四十几贯吧?”

“笑话,你也不看看这佐料,这技法,火候,肯定是宫中御厨水准的,光这手艺,就足够你掏空腰包了。”付陵呵呵。

苏卿祯勾着余慈的脖子,抛个媚眼道:“不可能,他俩呀,那还有腰包呢,还欠钱呢。”

余慈连忙捂他的嘴:“坐下坐下,别说了,师傅在呢!”

“……”

酒壶倒出的不是南方人常喝黄酒,而是一种绿色琼浆,说是琼浆,是因为苏卿祯实在是不清楚,这酒拿什么酿的,但里头一定有蜂蜜,否则不会那么的甜。

喝上两倍,就不想喝了,有点蜂蜜的甜腻。

“董三郎,咱们玩哪儿坐?”

“没有请帖,你想坐哪儿?去下层。”

“……”

董朝三人东张西望,因为下层来的人过多,竟已经坐满。

“是那个姑娘,你看!”

董朝仰头,看到早上那师徒几人在中层的末位。

他想了想道:“走走走,过去坐。”

何城的目光打量周围,边上突然站了个人,他抬头确是那三个书生。

“吾等三人,不知道可否问先生讨个位置。”董朝对叶亦云拱手问道。

叶亦云见到三人眼熟,想起是酒楼昨夜的客人,回礼道:“请坐吧。”

三人谢过后坐下,圆桌刚刚好,本就是十人一桌。

“三位这身衣装,是打算进京的士子?”何城打量三人,在酒楼时只是看见留意了。

董朝点点头,冲着头上拱手道:“如今大魏已定天下,十年过去,总算开科取士,似我等这般的士子,自然是渴望能够受到重用,得以报效仁德君王。”

其他二人也点头:“大魏第一次开科,全天下士子都赶去长安,不过我等这种前朝的秀才早已过了乡试,如今地方上并未有文坛开科,只能都一股脑的前往长安直接参加京考。”

“如今这朝中官员,尽是前朝留用的,定有不少官额。”

莫子季点点头,嚼着一根骨头:“你们读书人寒窗苦读十年,内乱那些日子,定然不好过。”

三人都是苦笑,两人指着董朝说:“董兄家中贫苦,可谓是全家日日挨饿,全指望他发达了能够救济家中,我们两个家里殷实,指望文科举士,不过是家里想要的。”

董朝叹了口气,还是举起酒杯,对所有人恭声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小生董朝,敬诸位,敬淮王妃!”

边上有人也答应一声:“也敬淮王!”

“小七睡着了?”何城道,边上苏卿祯头仰过来,下一刻,他捂嘴一个喷嚏,清醒过来。

“没,只不过我好像流鼻血了。”苏卿祯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一擦上唇,果然猩红一片。

叶亦云伸手按在他额前,并不烫,道:“可能这几日赶路,昨夜又受了点凉,身体太疲惫了。”

“姑娘若是患上风寒,多喝几杯酒暖暖身子吧,这淮王府的酒并不辣。”董朝说。

“别,刚刚就吃了两杯,太腻。”

“你们吃吧,我去找个地方歇会儿。”苏卿祯起身道,手掐着鼻子穿过宾客席。

周围人说说笑笑,不少大员今夜收获满满。

最上面,是四位封王说笑席间。

淮王容颜未老,满头雪白,只是举止言谈,才能看出他的辈分来。他边上的淮王妃美丽端庄,穿着绫罗绸缎,金丝银线密布在披风上,妆容脂粉也不浓厚,遮不住肌肤上的苍白。二人相互依偎一起,半生的恩爱,与他人谈笑,似乎都余光在另一人身上,如此看去实在是让人羡慕。

淮王看着四王露出笑容,平日里难见他这般高兴:“你们叔母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多少灵丹妙药也不提气色,本不想大办寿宴,但这毕竟半百的年纪了,我说怎么也要让几个就近的侄子,回来瞧瞧他叔母。”

“你们几个一来啊,你们叔母的容色仿佛一下年轻了二十岁。”

淮王妃和蔼可亲的在与越王谈论近况,听到淮王的话,举起拳来轻打在他肩上笑道:“胡说,若是年轻二十岁,我可再也不必日日粉饰这张老脸了。”

淮王双手轻揉王妃的眼角,笑容中的温柔时时刻刻在:“别提老字,在我眼中,你如今和二十前一模一样。”

吴王同越王相视笑着摇摇头,淮王与淮王妃的真情流传许多年了,他人眼中,淮王对于淮王妃就该是这种不能离开一步的模样。

楚王哈哈大笑,看上去十分爽朗的模样,道:“皇叔,这叔母大寿,怎么不见吾弟?往年他身子再差,也会与哥哥们见见面,也有两年未见,今日我们好不容易相聚,怎么不见他来?”

淮王这才从与王妃深情对视中回过神来,笑容收了些:“长生如今不在淮安,说是要去隗荡山参加英杰会,他们修行门派中的年轻俊杰都会去。”

“这可是叔母的五十大寿,别人可以不来赴宴,他怎能不来参加他生母的寿宴?这孩子大了越发不懂事了。这修行再重要,可人伦礼孝,孝字最重,皇叔可不能这么由着他来。”楚王露出不满的神情。

远处的乐台舞曲,似是把吴王看的厌了,唤个下人道:“寿宴之上,过于喧闹了,让舞女撤了。”

“可这……这。”下人看向淮王,这支舞曲显然是淮王定的。

“撤了吧,换点喜庆的。”淮王同意点头,下人这才退下去。

淮王妃叹息,看着淮王道:“儿子大了不由娘,但对于咱们做父母的,见到他病魔缠身,那喘疾不能止,倒还宁愿他在外修行,我也盼他修行中强身健体,长命康健。”

“长生是二郎唯一的骨肉,将来要继承王位,我盼啊盼,盼他能早日娶妻,盼他早些让我能抱抱大胖小子,了我心愿。”

淮王妃那容色一下子便又有几分衰弱,看的淮王心头疼,忙对诸王说道:“对了!若不是你们叔母说起这个,你们皇叔差点就忘了一件喜事!”

淮王妃转头看过去,眼中疑惑。

宣威王拍拍楚王的手,脑袋凑过去问:“皇叔说的喜事,四哥,你知道是什么吗?”

楚王皱了皱眉,小声道:“莫非是寻到医治长生的法子,或者是哪路神医?”

谁都知道,淮王对医道最是看中,对于哪哪出现个神医,哪哪名医,他往往不吝金银,只为了诊治淮王妃和世子的疾病。但是来的医师越多,淮王心中就越没底,因为没一个人治得好这二人,哪怕救治一个,淮王都能安心些,可惜二人的病症算是神仙难救,天南地北的神医都表示爱莫能助。

淮王露出笑容,对着管家道:“今日鸿元门的几位可到了?”

管家翻开回帖名册,看了两页回道:“禀殿下,鸿元门的人刚到不久,一共七人,礼三两碎银。”

“礼是三两碎银?”淮王一愣,心中震惊,他没有想到这修仙的门派,居然这么穷,三两碎银也好意思送礼!

楚王噗嗤忍不住笑出声来,手掌用力拍在边上的宣威王大腿上,宣威王瞪大眼睛,推开他的大掌揉自己的痛处。

“三两碎银!哈哈哈哈!这也太穷了吧,竟好意思来吃淮王府的寿宴?”越王也没忍住,笑出声来,对淮王道:“皇叔,你报他们名字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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