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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孜将运动外套随意地搭在架子上烘干,这才注意到【区聊】风暴还在继续。

大部分人都无法解决鲸鲨,只是她今日比较走运,那一击正中心脏。还有自家蛋崽子压阵,这才误打误撞把对方心脏勾了出来,成功吓跑了它。

可其他人还躲在木筏上瑟瑟发抖。

[言孜:木筏不够,得在扩建一次才能抗住撞击。]

想想她又补充了句,自己目前为止所总结的猜测。

[言孜:这个游戏的灾厄生物有级别,木筏扩建不够大的话防御不住一些有攻击性的,所以能扩建就尽量优先扩建木筏。]

[谢谢佬啊!又来救急救难了!]

[呜呜可是个人R值不够没法扩建,怎么办啊……]

[屋漏偏逢雨,离谱他妈门!R值够了,但材料刚刚拿去修复被鸥鸟偷走的木筏和物品!]

[哈哈哈R值级够了,木筏也升好了,现在这心里头还不知道有多踏实呢!]

[怎么也不早点说,死了好多人命呢……]

[楼上脑子被鸥鸟的翔糊了吧?人家也在海上经历灾厄,神仙还得自己先渡劫再去渡别人。找攻略不自己先打一遍游戏怎么行?这才经历几场谁能一下就看出来?!]

[人生只是旅途啊……妈了巴子好大一条!]

木筏先前已经抵挡过两场灾厄了,分别是柯虫和第一批鲸鲨。

而鸥鸟严格来说,根本不能说是什么攻击性游戏生物,所以得和这第二批的鲸鲨并起来,才能算是真正的第三场灾厄。

原本鸥鸟能偷卸木筏,还让她这个想法充满不确定。

但第二批的鲸鲨,再度证实了。

先由鸥鸟掏走材料,鲸鲨再来进攻木筏时,玩家就很可能因为东西不足无法扩建而葬身大海。

[有需要牙膏牙刷的吗?我这边刚刚正好有个漂流贝壳……]

[卧槽,你比鲸鲨还鲸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敢去钓劳什子贝壳!]

[没办法,我只差2个废铁就能扩建了!本来高兴的要死,豁出性命把东西勾上来,结果打开一看除了馒头和矿泉水就是一套这玩意儿……背死了!]

[这完全鸡肋东西,这里谁还用得着这?手纸都没什么用了。现在大家基本都被鸥鸟偷了东西,哪里有人还有空余材料去换?]

那人心里也很清楚这个道理,正垂头丧气地想要将挂上去的交易收回去时。

结果,上边就忽然弹出一行提示——

【交易成功,废铁×2】

紧随其后的是买家清清楚楚的信息。

除了名字和编号以外,头像被隐藏掉,但依稀还是可以看出一道高挑人影懒散地半倚着身子,姿态随性中带着点从骨子里透出的轻慢,但并不会令人生厌。

看着那两个废铁,那人越想越是感动。

深觉对方如此心善伟大,是为了自己才愿意交易这没什么用的东西时,言孜正抓着自家蛋孩子,一手拿着那堪比保温杯般的超大管牙膏。

“张嘴。”

她摘下一只手套,不顾蛋崽子的抗议便两指强势打开它的口腔。

认真观察一番,但里头黑洞洞的无底般什么也看不到。

言孜本想试着手指往里探些,再摸摸看到底是什么构造,但考虑到这严格来说连幼崽都算不上,万一伤到就不好了,所以还是放弃了。

“既然有嘴可以吃东西了,那以后早晚都要好好刷牙。”

言孜拿过那一排牙刷,按照现实世界教导孩子的一套拿来教导一颗不知名的怪蛋。

她家教严苛,幼年时吃饭都是掐着钟点。

一旦到时间,那不管有没有吃饱都会被撤餐。

检查了一番木筏是否有损坏之处,这才把位移的家具物品,全都拉回原地为止。

那两盆植物发生了一些变化,开始各自生长出完全不一样的叶片,绿油油的十分好看。

圣女果:长叶状态,受惊,发抖中……

胡萝卜:长叶状态,受惊,发抖中……

言孜不会安慰孩子,自然也不会安慰两盆植物,因此照常是甩了宋珊瑚的歌过去。

这场灾厄一直持续到天暗才彻底平息下来,区聊里的人数显示着——(86897/100000)

不少上一刻还在发言的人,下一秒名字就永远暗了下去,沉寂在这一方陌生怪诞的异乡。

“骨灰还是埋在陆地好。”

言孜看着一眼无法望到头的灰蓝海域,再次强调了自己的态度。提起这句时,她似乎有种别样的肃然和固执。

和这次的伤亡人数相比,先前的仿佛不过是小打小闹。

不过也为众人敲响了一个警钟,这个游戏的难度远比想象中的难度更大,灾厄生物也并非像现实游戏设定好的那般只会盲目攻击。

它们是有脑子的,鲸鲨甚至懂得在鸥鸟来过之后捡漏。

[太难以置信了!我竟然活下来了!不行我得快点扩建木筏,谁有废铁的我可以拿别的东西高价交易!]

[我也要换!我之前做了净水器,手上积累了很多矿泉水可以换!]

[我这里有张图纸可以换,虽然是没什么用的东西,但可以便宜点……]

[我要换!]

图纸算是稀有物品,所以不少人自动忽略过没什么用那句话,两眼放光地一窝蜂涌进私聊后台。

言孜凭借单身二十几年的手速,二话不说直接第一个打了视频过去。

对面是个年轻男人,在见到她那张冷淡锐利的面容时,愣了好长时间才问出有些崩溃的一句,“卧槽,怎么是你?!”

“你是……?”

言孜见过的人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你竟然不认识我了?!”

对方似乎更加抓狂了,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瞪着她问,“那x大校花你还记得吗?”

言孜这下终于想起来,目光也柔和了些,“嗯,记得,去变性了吗?”

星际包容开放,这事不算罕见。有钱任性的话,还能反复弹跳,换性别如换衣服。

于秉血压一下上去了,“怎么说起她,你就能记得了!?”

“因为好看。”言孜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说完末尾甚至还添了一句,“里外都好看。”

于秉当即大受打击。

“你、你你连里面都看过了……”

心灵美当然是上好的电宝,疲乏时刻看看这样的就能重新恢复动力。言孜终于发现他神神叨叨的,不由微蹙起眉,直指正事。

“图纸怎么换?”

“呜呜我现在心里难受,你还问这个……”于秉痛苦捂脸。

当初年少疏狂时,他还想不通人家姑娘为什么会看上言孜,但对上她那张脸就有了答案。

与性别无关,也不论长在男还是女身上,都能招蜂引蝶。

“是个布兜子,可以用来装东西或者是小孩挂在身上,不过这里有背包也就没什么用处,所以应该没什么人会买……”

但不料言孜接着往下问,“多少?”

“反正咱俩之前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尽管那是只有他一个人被揍的结果。

于秉越想越觉得那段'热血光辉岁月'丢人无比,现下年纪越大脸皮倒是越薄起来了,“给你算实惠点吧,3个废铁吧……”

话音刚落,对方却忽然接着话问,“你还差几个能扩建木筏?”

“7、7个……”

只不过他认为这布兜子没什么用,所以也不敢把价格定太高。

“我给你7个。”

言孜站在那里,渐变蓝的发尾和身后的海水几乎融为一体,却又是突兀显眼的一笔。

在对方问出为什么前,漫不经心地吐出几字,“就当是那时没来得及赔的医疗费。”

于秉年轻气盛,气不过妹子半路被拐跑,那日特地带人去蹲点,原本只是想口头上给几句警告,压根就没想过动手。

可言孜脾气更不好,像是一匹无法被驯服的狼。

狠话还没放出来,她就将自己身上书包一扔,粗暴的一顿拳脚相加。一伙人竖着来拦路,结果最后通通横着进医院。

那时候揍完人之后,她就提前毕业了,再也没有出现在x大里,联系不上杳无音讯。所以这笔赔偿就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于秉莫名心跳慢了一拍,感觉被击中的同时又莫名有种绝望的无语。言孜很会,而且似乎是与生俱来且不自知的会。

她相较于少年时期样貌除了褪去青涩,并没有太多变化。

可气质却是截然不同了。

于秉还能记得初见她第一次时,对方还是长发高马尾。头发也没有染,天然黑的发蓝。

那会儿她的额发也没有遮盖住眉眼,瞳眸烁亮澄澈,如藏星芒。在树荫下缓缓抬眼时,三月微风几乎要将少年气吹得溢出。

但如今她身上却满是'劳资很烦活着没好事'的厌世败犬感。

眼见情敌变成这副模样,于秉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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