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雨欲来（1 / 2）

“辐射余波尚未消散，请各位市民朋友不要出门，出门请穿好防辐射服……”

到了21世纪80年代，电子合成音已经与人声没有区别，柔和的女声在清晨的街市上婉转回环。

夏奕洵双手揣在上衣口袋里，口中哈出一团团迅速飘散的白气。树荫天蓬下的街道犹如树根般盘根错节，各色的霓虹灯闪烁了一整晚，到早晨一盏接一盏地熄灭。9月25日那场改变了他一生的事故中，虽然只有东源核心区受倒了重创，但并不代表其他地区就完全不受影响。

平时这时候，都是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街边早餐摊位上的蒸汽袅袅升起，各色的方言与普通话混杂后的交谈声不绝如缕。但如今由于辐射的威胁，街上只有夏奕洵形单影只地徘徊着，连个买早餐的摊位都找不到。

“嗞——咔！”

从没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夏奕洵警觉地抬头向声音的来源处寻觅。只见一条留着朋克发式、后背纹身的壮汉慌慌张张地闪进一间地下室内，手臂闪烁着金属光泽，表面凌乱地盘桓着几条电路。

那是……义体？

义体改装与私自持枪一样，是明令禁止的犯罪行为。夏奕洵以前只是听说，在南濯这种混乱的老城区有地下势力活动，没想到还真给他碰上了。

心念一动，夏奕洵微一发力，闪身到了那汉子门前，抬手在铁丝网门上敲了几下。

“干什么？老子还在睡觉……”先前那汉子骂骂咧咧地开了门，夏奕洵仔细勘察，见里面还有三名义体改造者。

“呃……抱歉打扰，我想讨点吃的……说起来，你们有义体使用许可吗？”夏奕洵弱弱地问了一句。那汉子登时就炸毛了，机械臂“咔咔”两声，一巴掌照着夏奕洵脸上拍去。

“哪来的叫花子，管得着吗你？还敢讨到老子头上……”

等的就是这句话。不等那汉子说完，夏奕洵一拳捶在他义体与肩关节的连接处，将一条机械臂直接截了下来。

不等屋内的义体改造分子反应，夏奕洵右臂急剧膨胀，垫步上前，将其中两名改造分子的义体横着折断。

“啊啊啊啊啊——”剩下的一人胸口义体装置变形成一门激光炮瞄准夏奕洵：“去死呀——”

那就别怪我【正当防卫】了。

夏奕洵左手一抬，比成枪的手势，手指指向那人胸口正在蓄能的激光炮，一团团黑色组织聚集到指尖，随即指尖压力剧增，将那团硬化的牙状组织射进激光炮的炮口内！

“轰”地一声，激光炮直接在那人胸口炸开，那人惨叫一声，毫无生气地瘫倒在地。剩下被扯掉义体的三人吓得蹲在地上抱头不动，高喊饶命。

夏奕洵毫不理会，像撕纸般将旁边冰箱门扯下，将里面几盒罐头、几支营养液连盒端走。

黑吃黑成功！回去也！

“行了，我只是讨点东西吃，又不会杀了你们，刚才纯属正当防卫，好吗？起来吧。”夏奕洵居高临下地俯瞰三个义体改造分子，又从冰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仰头灌下，喝得太急，以至于不少水都滴落到了地板上。

“嗒！”

清脆的一响，仿佛将水滴触地的声音指数级放大。

就在这反常声音响起的瞬间，夏奕洵脸上忽然挨了重重一击，跌出门去，手上东西撒了一地。一道身影一闪而过，抬脚就往他脖子上踩。

以夏奕洵的反应能力，岂是能被这种攻击击中的？

但他想以翻滚躲避攻击时，却发现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只能说是堪堪避过那势大力沉的一脚，脖子上已经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你是幽波修习者吧？做了什么？”夏奕洵缓缓起身，右手【手枪】摆好架势。“不准动，我这招的速度比一般子弹出膛的速度快了不少。”

那人转过身来。夏奕洵这才发现那是名白人女性，比陈令嘉高一点，不强壮，但比较精瘦，显得灵敏而迅捷。

“你问我做了什么？那我问你，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我弟弟叫乔瓦尼，我叫乔瓦娜。”

乔瓦尼？是那个能剥夺物体质量的幽波修习者吧？前天的事，夏奕洵还历历在目。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乔瓦娜，道：

“我没有对你弟弟下手。倒是你弟弟，一上来就对我们下死手，还伤及无辜，所以我们正当防卫，”夏奕洵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最后是他的能力刹不住车，撞进火堆里面……”

“果然，你们就是凶手。”乔瓦娜脸一沉，从喉咙中喝出一个字来：“死！”

听到这个词的夏奕洵好像听到了信号一般，抬手就射出一发“子弹”，那速度非肉眼可见，确实已经快过一般的子弹出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