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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媒的媒婆爱上新郎官,这话若传了出去,她在这行业还有立足之地吗?肯定滑天下之大稽,嘲笑她错拿了月老的姻缘线……可是,感情这码事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她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心里头搁的人竟会是那个冤家。如果她爱的人不是李家二少就简单多了,偏偏……唉,她是满腹辛酸无人诉,暗自神伤啊。

心口揪疼的叶妍苦着一张粉嫩小脸,眼中有着无奈和酸涩,以及不晓得该如何排解的苦阔。

爱与不爱,在在地为难着她。

“妍儿,你瞧我为你带来什么?”

耳边乍起的男音,让她身子蓦地一僵,只想远远的逃开,免得两人都尴尬。

可是她还来不及跨出一步,一道顺长的身影已立于面前,雪白如霜的长发随风飘扬,荡呀荡地让她心湖顿起波涛,无法走开。

“你怎么又来了,没有旁事令你分神吗?”别老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扰得她心绪不宁啊。

“知人善用呀,你一再在我耳边告诫的话,我全听进去了。”她说不要累死自己,却成全了狼子野心,权力下放也能分担风险,避免危险找上门,他觉得很有道理,自己以前就是因为不信任人,才会让自己累得半死。

她扬起一抹苦笑,暗地呻吟一声。“但你也不能太放心,多少要巡视一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是每个人都忠心耿耿,拿你当主子看待。”

铺子里总有几个李承恩的人马,偷鸡摸狗的干些见不得人的丑事,说合搓媒的本事她是一流,但是谈起生意可是一窍不通,别指望她能使得上劲儿。

她现在最苦恼的事不是没法子四处做媒,而是李府两位明着无波无浪,私底下却斗得你死我活的两位少爷,他们才是她眉头不展的主因。

一个呢,老是找她麻烦,巴不得将她扫地出门,省得处处阻碍他的好事。另一个则像形影不离的影子,她走到哪跟到哪,即使她闪了又闪,躲了又躲,他还是有办法找到她,然后用着不能没有她,否则就会死的无助眸光啾着她,让她心生愧疚。

那一夜真的是出自她的心甘情愿,并非受人胁迫,而且失去贞操的明明是她,这男人却反倒表现出被人抛弃,而她是始乱终弃的罪魁祸首的哀怨模样。

“可是你曾说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觉得很有道理。”

闻言,她微恼的板起脸,那是对纯朴的西岗镇民而言,但在这复杂的李家大宅是不适用的。“不要用我说过的话回敬我,人心隔肚皮,你还是得小心,如果别人要捅你一刀,难道你也乖乖地任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吗?”

瞧她激动地为他的安危操心,李承泽心暖的轻扬嘴角。“我会为你保重自己,不让身上有任何伤口的。”

“谁、谁要你为我……你别老说些令人误解的蠢话……”嫩颊倏地飞红,她水眸不自在的东瞟西瞄,就是不看令她心头狂跳的男子。

“在这世上,除了我娘外,你是唯一会在意我的人,不会因为畏惧我异于常人的外貌而疏远我,甚至出口伤人,让我自惭形秽。”在她面前,他与一般人无异,并无骇人之处。

他曾想过,若非遭此事故,他也盲目地看不见深埋已久的心意,发觉自己对她的强横手段,并非只为了她的精湛绣工,而是她对谁都热心的笑颜,毫不吝啬地为每个人展颜,却只除了他……他也想要见到她对他笑……

“就说你的长相一点也不稀奇,我看多了,番邦的人……”叶妍神色微愠,不高兴他老为容貌自卑,这一点都不像他。

“都长这样。”他接道,长指似有若无地撩着她柔软乌丝。

她没好气地一瞪,完全没察觉看似傻气的他正在做什么。“知道就好,不要一天到晚惹我生气,自个儿也要精明点,别让人牵着鼻头走,你宅心仁厚,不见得能得到回报,这年头坏、心眼的人特别多,一个个不安好心……”

一想起仍妄想图谋李家产业的李承恩,叶妍的唠叨就停不下来,不厌其烦地一再提点,告诉李承泽人心难测,先顾好自己,不是身边的人都是好人,总有两、三个害群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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