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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担着这样的家族期望,两次落榜的崔元善,以国子监的生员身分,第三次赴考开元十五年正月于尚书省吏部都堂所举行的春试。

开元十五年春二月,春闱揭榜。

崔元善以第十七名的成绩,进士及第。

同年,远在洛阳司经局校书的阿倍仲麻吕被召回长安,迁左拾遗,掌谏议,官拜从八品。

春日,井上恭彦整理好学院的房间,换上春衣,打开屋内两窗、让春风吹进屋舍里。

又过了一年了。来到长安,转眼间,竟已是十年光景。

当年随船带来的本国衣服多数已经穿不下了。

二十五岁的他,比之十年前不知长成了多少。离家时,家中最小的兄弟才只八岁,想来如今也已经成年了吧。

感叹时光的消逝,又为春日长安城繁花盛开的美景所吸引。

一早与祝晶约好,到长安城东北的通化门迎接从洛阳归来的阿倍仲麻吕。

不再耽搁,他整理好衣冠,走出房门。

经过学院门口时,正好遇见即将搬离学院的崔元善与一群前来道贺的同窗。

井上恭彦上前加入众人恭贺的行列。

“崔世兄,恭喜你高中了。”他真诚地恭贺。

被众人簇拥道贺的崔元善乍然见到井上恭彦,原本欢欣的表情突然冻结住,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哪里。也是运气好,才让座主选中了我的卷子。”

恭彦虽然稍稍察觉了崔元善的异状,但他平时与他也只是点头之交,因此没有多想他表情骤变的原因。再三道贺后,他便离开学院,径往国子监大门走去。

吕祝晶牵了两匹赁来的马,等在一株嫩绿的柳树下,正百般无聊地仰着脸,数着柳条上的叶子。“一片、两片、三片……”

恭彦蓦地停下脚步,没有上前惊扰。

待祝晶叶子数腻了,自己转过头来看见他时,她绽开笑容。

“你来啦,怎没出声叫我?”

恭彦答不出来。因他在那当下,只是突然间想好好看看她,才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没什么。”摇摇头,他微笑着走上前,接过祝晶手上的缰绳,先扶她上了马后,自己也翻身上马。

策马往大街上走的时候,恭彦提起先前在学院遇到崔元善的事。

“崔世兄及第了。”他说:“刚巧他也要自国子监除籍了。”

祝晶对崔元善并不算非常熟悉,只知道他是山东清河崔家的世族子弟,与恭彦同窗,帮她传过几次信给恭彦。

闻言,她笑了笑。“他真幸运,要再考不上,一旦除了学籍,就得跟全国各地的读书人一起参加乡试,取得解元的资格后才能赴考会试,那可是比登蜀道还要难上好几百倍呢。”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人人皆知晓的。

由于长安、洛阳两京的监生不需经过乡试的选拔,便可以生徒的身分,直接参加京师的会试,也难怪长安、洛阳两监的学籍会如此炙手可热了。

“这么说来,”祝晶突然想到,“仲麻吕那家伙才入太学六年就考上进士,还真是不简单呢。”更何况以留学生的身分,能在众人中脱颖而出,想必绝非泛泛之辈。

“确实如此。”能进士及第,多少是对自身才学的一项肯定。但恭彦心中仍对入唐为官存有疑虑,而这份疑虑,他无法向祝晶提起。

得知阿倍仲麻吕被召还长安,改任官职更高的左拾遗时,他为他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然而此刻,因为十分想念的缘故,恭彦暂且放下那些令他担忧的事,为即将见到久别的朋友而期待不已。

自东方进出长安城有南北两道,一是通化门,一是春明门。

洛阳是大唐陪都,行旅往返两京时多由通化门进出。 前往通化门的路上,策马看尽繁华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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