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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晶没有照他的话去做,她回身抱住身后男子的颈项,像个爱撒娇的孩子那样。

恭彦被这么一抱,双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搁在哪里。

祝晶是个女孩,对他来说实在很不方便啊。半晌,他轻轻搂住她的腰,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上,叹息道:“我喜欢阿国。”

感觉掌下的身躯轻颤起来,他收紧手臂。

“她是个很风趣的姑娘,跟妳有点像,有着非常执着的个性,虽然沦落风尘,却仍然强悍地捍卫自己的尊严,我很难不喜欢她,但只是朋友间的那种喜欢。今天换作是妳、也会想要帮她忙的。更不用说我还欠了香师父人情,而香师父又欠了阿国的人情,这条人情总是得还的。”

“……”

“妳的脚走路不方便,等会儿我去借匹马送妳回家。”

“……”

“祝晶?”

“……我要你背我。”她闷声道:“背我回家以后,随便你要去哪里,我都不管了。”

“水乐坊离这里有段距离,骑马比较快。”

“我就要你背我,不然我不回去。”

“真要这么任性?”叹息地啾着她。

“就要这么任性。”她就是想耍任性。倘若这辈子只剩六年可活,那么她绝不委屈自己。

“那好吧。”他状似无奈地说。“可是我要妳知道一件事,祝晶。”

知道她竖耳在听,他说:“我会背妳回家,是因为妳刚从西域回来,我很欢喜见到妳,再加上妳的脚又扭到的缘故。否则要我背妳走上三个坊区,我是不会答应的。”总要让她知道,他并不是那种任人予取予求的人。

而其实,吕祝晶执意要他背,不过是想知道这七年以来,他心底是否还重视她罢了,因为她是这么地……

“你说谎。就算我要你背我绕长安城一圈,你也会答应的。”

“何以见得?”虽然知道是事实,但总有些不甘心。

“别忘了我打从十年前就认识你了。如果阿国只是间接地在索讨人情,你都可以不顾名声为她做到这种地步,那么救过你的我,即使要你为我而死,你都不会有半点犹豫,诚如我也愿意为你而死一样。”她毫不迟疑地说道。

那正是恭彦心底最深的忧虑。因他知道,她说得对。

甚至,他会留在北里当乐师,原本也是因为祝晶的缘故。

倘若是为了她,生死何足惜?

他不是没有看出其中的讽刺。他是个留学生,带着天皇与国人的期许,来到大唐的长安,总有一天必须归国,贡献所学。

既然不可能一辈子留在长安,那么祝晶于他……永远只能是一个挚友。

总有一天,她会结识一个懂得她的人,爱她、珍惜她、分享她的喜悦与忧愁;而他会永远祝福她,不论届时他身在何方。

闭了闭眼,他拉开她环在他颈上的手臂,看进祝晶的双眼,他说:“去吃饭,等会儿我背妳回家。”

正要转身,祝晶却从背后再度抱住他。

“祝……”

祝晶将脸埋在他背上,依恋道:“恭彦,不要改变,永远不要改变。”不知为何,心底就是有些不安。

恭彦低头看着那双环在自身腰上的手臂,摇头道:“不可能的,祝晶。”

身后的人儿愣住,环抱住他的手不自觉收紧。

恭彦温声道:“难免会改变的。瞧,妳不是变成了个大姑娘了吗?”

“我本来就是个姑娘。”祝晶抗议。

他低笑了声,继续说:“有一天,我们都会变老,头发也会变白,很多事情都会改变,唯有一件事例外。妳知道是什么事吗?”

她不说话。

“妳。”他说:“我会一直把妳放在心上,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安心点了没?可以放开我了吗?”总不能一直抱着不放啊。大唐虽然风气开放,但也没有真的开放到那种地步,可以让女子毫无忌惮地抱着一个男人不放。就算他们是好友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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