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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马威这种事在婆媳间本也无可厚非,可问题在于这与安庆侯夫人外传的和善宽厚有冲突。

其次是侯爷训斥儿子的时候,侯爷夫人明明可以一开始就出声制止安抚侯爷的,但她却让侯爷训斥上官赫宇半天之后才出声缓颊,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再来便是上官赫宇离开昭明厅之后,侯爷夫人虽表面上为上官赫宇这个儿子在侯爷面前说了许多好话,但她怎么听,都觉得那些话有些挑拨离间和落井下石的感觉,而非袒护。

侯爷说上官赫宇是被侯爷夫人宠坏的,语气有无奈却无怪罪,但这真是宠爱的结果吗?她怎么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觉得那根本就不是宠爱,而是捧杀啊?

捧杀这个词她原先也是不晓得的,但在梦中那一世,她活到了快四十岁,人成长了,自然会知道许多原本不了解的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件事是发生在顺义伯府中的事,是顺义伯府的丑闻。

现今的顺义伯夫人是填房,在成为顺义伯夫人之后对前任夫人所留下的独子视若己出,宠爱有加,反倒冷落自己的亲生子女。

外传那位顺义伯夫人识大体,顾大局,不料结果却将大少爷给养废了,世子之位在伯爷坚持下落在二少爷头上,也就是顺义伯夫人的亲生子,世人这才恍然大悟,说那叫捧杀。

只是安庆侯府和顺义伯府的情况并不相同,侯府早立了世子,而且也没听说侯爷夫人是侯爷的填房,夫人有必要对上官赫宇这个次子使出捧杀这一狠招吗?

等一下,她好像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

卫珠玉眉头紧蹙,用力的回想。

在梦中,她似乎隐约听过一个流言,是她有一回经过花园时,无意间听见两个老奴私下的碎言,说什么不是亲生的,是侯爷抱回来的什么的,只说了几句就被人喝断。

她当时听了也没细想,更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难道她们口中说的不是亲生的那人是上官赫宇?这怎么可能?!

等一等,这件事太重要了,她得好好地想一想才行。

她是凭藉着那场梦才有胆子嫁进侯府、嫁给上官赫宇的,因为她觉得以她对侯府众人与环境的了解,她要在这安庆侯府里偏安一隅应该不难。

可是如果她刚才推测的事属实的话,她未来的人生还能平顺的偏安一隅吗?恐怕很难,因为她是上官赫宇的妻子,而有人极力想要上官赫宇不好过。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何她会被相中嫁给上官赫宇了,因为没背景就没娘家助力,不知礼教规矩自然不会受到京城贵胄人家的欢迎,打不进贵女间的圈子就会被排挤,进而连累她的夫君上官赫宇成为笑柄。

真是好狠的算计啊!

卫珠玉想得愈明白就愈感觉到头疼。

她在考虑这件事该不该对上官赫宇说,他会相信她所说的吗?毕竟这一切都只是她个人的臆测,并没有任何证据,重点是,如果那个流言只是流言,上官赫宇身为嫡子的身分并没有任何问题,那么谁会相信一个做母亲的会去捧杀自己的亲生儿子?

卫珠玉伸手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头,忍不住觉得有些后悔了。

她以为有那场梦的预知,她在嫁进侯府之后能够游刃有余,结果却像是自投罗网,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如此……

不,即便早知道如此,她也无力改变这一切,因为以卫家的弱势,她根本无力与侯府对抗,不想嫁也得嫁,结果与现在并不会有所不同。

所以说,她注定只能与上官赫宇绑在一条船上同舟共济,船若沉了,两人只能一同灭顶。

想到这里,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就像上了贼船一样,已入歧途,难以抽身。

事以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呢?只有想办法努力别让这艘船沉了。

她得好好的想一想。

接下来的时间,她就一个人关在房里认真思考着这些问题,因为太过专心,连肚子饿了也没感觉,外头的天黑了也不知道,直到房门“砰”的一声,从外被人用力的推开来,她才惊醒过来的猛然抬起头。

“原来你没睡啊,我看房里一片黑漆漆的,还以为你在睡觉。”上官赫宇走进屋里,身后跟随着一个掌着灯的丫鬟,为昏暗的厢房带来一片光亮。“你一个人坐在那里做什么?天黑了也不知道叫下人掌灯吗?” “我在想事情,所以没注意到天黑了。”卫珠玉愣了一下才答道,这才注意到外头已经天黑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有些惊讶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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