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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一片悲伤之中,却有一个反常的人,他照常生活,时辰到了就吃饭睡觉,读书、观天相海相,该练兵的时候也不会手软,一切,就像以前一样。

那个人便是权辰汉。在香柳过世之后,他连一滴泪都没有掉过,可是看在旁人眼中却更加心酸。

因为他用膳的时候,桌上总是多摆了一副碗筷,他会叫人每日准备一颗鸡蛋,放在多的那个碗里;而他读书时,读的是周易、阴符经,因为他总是听不懂香柳在说什么,这回一定要看懂;他观天相海相时,拿着的是香柳的罗盘,上头还留有她的血迹;甚至练兵时有兵士偷懒,他都会严厉说着,“你们这么懒散,如何保护香柳?”

在他的心里,香柳没有死,也因为她没有死,他才可以不哭。她还是如以前一般,娇笑着逗他取乐,用美色迷得他团团转,他生活的周遭充斥着她的气息,谁说她死了?

这一晚,在他替香柳盖好棉被后,刚退出她的舱房,便看到赵青与李齐站在外头,一脸担忧的样子。

“将军……”赵青想说什么,却被权辰汉打断。

“小些声,香柳已经睡下,别吵醒她,出去再说。”他领着他们走出船舱。

身后两人只能叹息着面面相觑,连苦笑都做不出来。

来到甲板上后,权辰汉望着漆黑的大海,淡淡地道:“说吧。”

“大将军……你这阵子太古怪了,好像香柳姑娘还在你身边一样,可是她明明、明明已经往生了啊!”李齐单刀直入地道。

赵青眉头都快皱成一线,这李齐也太直接了吧?不过既然他们来意为此,赵青也就顺水推舟地跟着劝说,“大将军,李齐说的是,你要面对香柳姑娘过世的事实,不能再逃避了,你最近的反常行为已让军中弟兄议论纷纷,再这样下去,大伙儿真会认为你疯了。”

沉默了一阵子,权辰汉的视线由海面上转回,冷静地看着赵李两人——冷静到一种不正常的地步。

“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面无表情的问,好像他们说的话一点也没对他造成影响,不正常的不是他,而是他们。“你们为什么要逼我相信香柳死了?你们觉得看我崩溃很好玩吗?如果她不是还活着的话,我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我早该随她而去了不是吗?”

赵青与李齐喉头倏地发紧,胸口泛酸。原来,将军不是不悲哀,而是他选择忽视,否则便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该死的他们跟了大将军那么多年了,竟都看不到他反常之下,包含的是多么深的爱情与痛楚,那根本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

他能压抑着不发疯,已经是万幸了。

突然,一个娇细的嗓音在夜空中抢白,原来是已然看不下去,躲在一旁偷听许久的冉儿。

“将军的心情冉儿能明了,但冉儿有一事想禀告将军,这是小姐生前嘱咐冉儿不许说的,希望将军听了之后,能改变自己现在的做法。”她由暗处站了出来。

其实权辰汉早知道有人站在那里,只是现在的他什么都不关心了,才会漠视偷听者的存在。

然而冉儿这番话,却让他原本死气沉沉的双目突然又燃起光芒,急忙问道:“香柳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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