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负战神之名（2 / 2）

王乾招架了一会感觉到了‘素萤’剑法之精妙，明明没有什么力量，但每一次出招角度都极为刁钻，让他无法全力进攻只能疲于闪躲，好几次都差点被刺中。他越打越觉得不对劲，有力使不上来的感觉太憋屈了，想到再这么下去自己可能会死，他也顾不上自己御林军副统领的颜面了，直接对‘金甲血骑’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不会帮忙啊？”

‘金甲血骑’收到命令后也没迟疑，分成三三一组结成军阵发起冲锋。‘素萤’虽然武功高强，但面对这一轮又一轮的冲锋，体力也在逐渐消耗殆尽。就在她持剑挡下三人银枪，踩着枪杆把一组‘金甲血骑’踢飞之时，侧面突然飞来三道钩锁，她挥剑砍断了其中两根，可还是有一根没能挡住，直接洞穿了凌绝的胸膛，把凌绝给强行拉走。‘素萤’想去营救，却被王乾打断，一个横扫，将她击退。

王乾拿枪指着凌绝，对‘素萤’说道：“美人，你还要打吗？”

‘素萤’无奈，只能先放下了手中长剑。

见到‘素萤’放下长剑，王乾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猥琐，冲着‘素萤’不停的淫笑。

“美人，这就对了，想要救你夫君不难，你当着弟兄们的面，把衣服脱光就行。啧啧啧，你这前凸后翘的身材实在是看得我心痒痒，瞧瞧这胸，这腿，这小脸蛋，啧啧啧，让弟兄们开开眼界，看舒服了，我就考虑不杀他。”

“‘素萤’你快走，不要管我，我凌绝受多大的屈辱都行，唯独你不能有事！”凌绝声音变得虚弱，眼中饱含热泪，胸口的伤让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涌，他想要冲到王乾的枪尖上自尽，却使不出力气，反倒被王乾踢了两脚。

素萤看着曾经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如今却被几个小人羞辱，心几乎要滴血。这是她第一次见凌绝流泪，凌绝在她内心就像高山一样伟岸，无论面对怎样的风雨，总能帮自己一一挡下，无怨无悔。而现在他被人百般凌辱，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她举起了长剑，擦干了眼中泪水，嘴唇颤抖着对凌绝说道：

“你我夫妻一场，我知道你宁愿死，也不愿受辱，今日就让我亲手送你一程，我们在九泉之下继续做夫妻。”

凌绝面露坦然，看着‘素萤’轻微一笑。今天这种局面，死亡或许才是两人的解脱。

素萤剑气凝结，月华闪动，泪花与剑影同出，一剑朝凌绝刺去。可才刚刚起势没冲两米，就看到王乾被人一锤锤入地下几十米，像条死狗一样陷了进去。

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从天而降，在洞口瞧了瞧：“真不耐锤。”

壮汉身边还站着一个满臂纹身的女人，手背的毒蝎图案异常醒目，正抱着重伤的凌绝想要亲吻。

“你要干什么！”素萤厉声呵斥。

边上的‘金甲血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了指挥的他们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看着眼前的壮汉和女人，都唯唯诺诺不敢上前。

女子吐了吐那条纹了竹叶青的舌头，盯着素萤的身材上下打量。

“身材可真不错，改天教教我怎么保养的。你要是不想你丈夫死，就不要太过小气，他中的可是‘彼岸神殇’，此毒价值连城，也就武国皇室有那实力炼制了。他现在经脉受封，再加上胸口的伤，要不了一个时辰就会失血而死。你要是愿意让我亲吻他一下，或许还有救。怎么样，凌夫人？呵哼，呵哼，呵哼哼哼....”

素萤望着被她抱在怀里的夫君，嘴唇发白，已经是奄奄一息，再不治疗只有一死。现在她也管不了这两人是好是坏，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素萤扭过头去，不想再看。

“有趣。”女子妖媚的笑了下。

见素萤同意，女子也不客气，伸出绿舌就吻了下去，无数的毒素顺着凌绝的咽喉融入血液，血管顷刻间变成了一条条紫色，嘴唇也由白转紫。全身经脉在毒素的疏导下重新打通，胸口的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复原，只不过长出来的全是腐肉。不到片刻，随着血管里的紫色退去，凌绝也慢慢恢复了意识。

“不愧是凌夫人，气度还是有的，回过头来看看吧。”

素萤冲过去抱住凌绝，泣不成声。

凌绝试着用功，发现全身经脉已然通畅，功力恢复了也有七八成，他起身抱住素萤。

“‘素萤’，让你受苦了。”

素萤摇了摇头：“你没事就好。”

凌绝擦干了她脸上的泪水，望着前方的壮汉，和身边的女子，拱手抱拳。

“想必这位汉子就是蛮国的力王‘蛮山’吧，这位女侠凌某如果没有看错，应该是西域精绝国绿舌吻‘亲一酥’了，感谢二位的仗义相救，凌绝感激不尽，如有用得上凌某得地方，但说无妨。”

‘亲一酥’笑着走到凌绝身边抚摸着他的胸口，手指不断地游离着。令一旁的素萤醋意大发，想要制止，但又感觉有失‘虚空剑宗’的风范，只能咬牙忍着。‘亲一酥’冲她抛了个媚眼。

“倒是不必感谢我们，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不过你们可不要高兴的太早，凌城主的功力虽然恢复了，但七日之内不可过度用功，否则经脉破裂，体内的两种毒素失去平衡，神仙难救。胸口的伤也只是暂时止住了血，想要完全康复，得十天半个月之后了。”

素萤虽然吃醋，但毕竟救命之恩摆在眼前，基本的礼节不能丢，她也双手抱拳。

“感谢两位的救命之恩，请受素萤一拜”说完就跪了下去。

见素萤这样壮汉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敲击了一下双锤缓解现场气氛。

“你们就别在这跪啊拜的了，回城请我吃顿肉，比什么都好。告诉你们，我一顿得吃掉半头肥猪，可别付不起账。”

“爽快，去凌毅城带你吃个够。”凌绝朝四周的‘金甲血骑’隔空打出一掌，震飞了四名骑兵。内力回吸，四匹血牙战马吸到了身前。见到这一幕，其余的‘金甲血骑’全都不敢动，在军中无人不知战神凌绝的威名。之前他们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胆怯。

四人翻身上马，凌绝气势如虹。如今已经和朝廷彻底撕破脸，他也没有必要再委曲求全了，或许只有用绝对的武力，才能为凌月城赢下生机。血牙战马飞驰，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消失在了北境平原。期间听素萤说起凌毅受伤一事，心中对赫连明宣的憎恨又多了几分。

在四人走后，地底深处爬出来一个王乾，他虽然身受重伤，但并未致命，他在锤击的瞬间用银枪挡掉了大部分力量。在吐出一大滩鲜血后，对‘金甲血骑’吼道：

“你们这群废物，还不赶紧给我追！”

.....

.....

.....

凌月城。

凌武殿内，赫连明宣召集了全体武将和凌氏宗亲，除了重伤的凌毅，该到的基本都到了。他依然坐在城主之位上。

“首先感谢各位替朝廷守住了凌月城，守住了北境，这一切都离不开各位的功劳，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少不了凌庸凌城主的亲临指挥，各位才能赢下这场胜仗。现如今凌绝已经进京受封‘护国大将军’，考虑到凌月城不能一日无主，我在这里正式宣布，由凌庸担任城主一职，希望各位能同心同德，继续替朝廷守好这北方的大门。”

凌庸跪在地上激动万分，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三殿下信任，凌庸一定竭尽所能为朝廷效力，为凌月城效力。”

可还没来得及等赫连明宣叫他起身，一杆长枪刺在了大殿中央。

“我凌月城的城主之位，什么时候轮到狗来安排！”

一阵狂风掀飞起殿内的屏风和各种陈设，凌绝从天而降飞入殿内，右手拔出长枪，左手抓住凌庸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大哥，你这么跪着，膝盖不疼吗？凌月城的一切不是靠乞讨得来的，得靠实力去争取。”

说完推开了凌庸，长枪直指赫连明宣。

“还不给我滚下来？城主的宝座可不是给狗准备的。”

听到凌绝如此称呼自己，赫连明宣气得全身骨头咯咯作响。

“你说什么！！！！！！！！！”

身旁的赫连鸿海也爆发出了震人心魄的威势，大殿之内狂风四起，吹得那些装饰物到处乱飞，久久不能停下。

“凌绝！你当真要与朝廷为敌吗！？”

面对这强大的压迫力，凌月城的武将非但没有一丝恐惧，内心反而升起万丈豪情。他们熟悉的那个城主又回来了！战神凌绝又回来了！向朝廷卑躬屈膝？不存在的！！！！

“凌月城众将听令！给我把这两条不知名的野狗赶下台来！”

凌绝直接一枪刺向赫连鸿海，刺向这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武国的柱石。这一次他要向全天下证明，武国并非不可撼动，赫连鸿海也不是什么天下无敌。

众武将内心早就憋了一把火，恨不得把赫连明宣生吞活剥，纷纷拿起武器，朝他攻去。

“护驾！护驾！”

赫连明宣在恐惧中呐喊，只可惜唯一能救他的赫连鸿海此时已经和凌绝打斗在了一起，‘金甲血骑’也和外面的凌家军在进行混战。

他被吓得四处逃窜，嘴里还不忘喊着“贱民，贱民，你们这些贱民，以下犯上，定要将你们统统株连九族！”

只可惜他的声音在这混乱的战场显得太小，除了刀剑，没有其它可回应他的。他逃到大街上，脚还没站稳，就又被突如其来的一锤锤飞到了城墙上，整个身体都陷了进去。要不是穿了护身软甲，又有武帝传输在他体内的天罡龙气，此刻恐怕早已毙命。

“这都不死？命可真大。”

‘蛮山’看着还有气息的赫连明宣，凌空跳起，又是一锤直砸脑门。赫连明宣虽然被上一锤锤得有点懵，但毕竟也是赫连鸿海的关门弟子，此刻他反应了过来，手心道力浮现透至剑刃，上面的道家符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天道无极剑·王守孤城！”

他刚刚摆好招架动作，就被力道奇大的一锤震得虎口出血，他感觉像是被一座大山压在剑上，手臂的骨头都有些要开裂的迹象，还没撑到一秒钟剑上的道家符文就全部破碎，城墙被砸出一个大洞，连人带城砖被一锤砸到了城门外几百米处。‘蛮山’不想给他喘息的机会，飞身而来再次一锤准备了结了他，可就在这时，他锤子上出现了十几条勾魂锁链，暂时限制住了他的行动。

“王乾来也！殿下莫慌！”

王乾身后五千‘金甲血骑’杀到，他冲过去扶起了地上的赫连明宣，‘金甲血骑’迅速结阵，把赫连明宣围得像铁桶一般，不留任何缝隙。见到是‘金甲血骑’过来了，赫连明宣不顾满嘴的鲜血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来得正好！把这些贱民统统给我杀光！杀！杀！杀！”

早已摆好阵形的‘金甲血骑’朝着被困的‘蛮山’发起了猛烈冲锋，在血牙战马速度的加持下，一杆杆银枪如闪电般冲刺而来。

‘蛮山’用力向后一拉，带飞了锁住他的十几名‘金甲血骑’，接着一记重锤砸出，力道犹如排山倒海，这是一种纯粹的肌肉力量，没有任何内力加持，一锤下去，连人带马将一名骑兵锤稀烂。大锤落地，力量产生的余震将其余的十几人全部震飞。

其他的‘金甲血骑’见状立即分成三三一组，对着‘蛮山’展开连环冲锋，想先消耗他一部分体力。可不巧的是这一次他们找错了人，力王‘蛮山’从来不屑于去修炼什么真气内力，他一生中只奉行绝对的肌肉力量，全身有着使不完的力，这种车轮战他可以一锤一个锤到天荒地老不带休息的，唯一的缺陷就是只能纯近身肉搏。

眼看车轮战不凑效，上百名‘金甲血骑’开始用勾魂索互相连接，组成了圆阵，内力合为一体，一同对着‘蛮山’冲刺，后面的‘金甲血骑’也用同样的方式骑马冲刺而来，一层一层围了十几层。在快接近‘蛮山’的时候他们同时抛出了手中银枪，随即立刻变阵后撤。银枪在众人内力合体的加持下有着穿山越海之势，所有的银枪一起化为漫天枪雨朝‘蛮山’倾泻。

面对这枪雨，‘蛮山’全身肌肉鼓胀的如同铁块。日复一日的力量训练，让他把爆炸式的肌肉压缩到了极致。他的名字之所以叫‘蛮山’是因为他要是不把全身肌肉压缩的话，他的身体早已经膨胀的像山一样，会无止境的变大。在这种高强度的压缩下，让他的肌肉纤维密度堪比钻石，肌肉爆发开来以后可以无视一切刀剑。

天空无数杆银枪分十七轮刺在‘蛮山’的体表，无一例外枪尖全部断裂。

‘蛮山’右手手臂青筋暴起，肌肉像无数条长蛇在体表扭动，他握紧巨锤对着地面就是一锤，爆发性的蛮力感觉要把整个凌月城锤塌陷，引发的震荡波让靠近他的‘金甲血骑’先是马头的铠甲开始破碎，接着是手臂，然后至全身，连人带马在一层层破碎过后化为了血雾，尸骨无存。血雾飘散到后面的‘金甲血骑’身上，染红了他们的铠甲。强烈的冲击力摧毁了周边几十米范围内的一切，地面出现了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面对这种毁天灭地般的力量，围在赫连明宣身边的‘金甲血骑’迅速结成防御之阵“御！”几千人的内力互相流转形成气罩，试图抵挡这股蛮横的冲击，但前排的骑兵明显口吐鲜血有些抵挡不住。

“天踏！”

所有的血牙战马仰起身体往前重重一踏，结合几千人的内力，才勉强把这股冲击抵消，王乾这时也是来到了‘赫连明宣’身边。

“殿下，这蛮人有几分力气。不过您放心，‘金甲血骑’天下无敌，他是伤不了您的。”

赫连明宣也被刚刚的一击吓得胆战心惊，他没想到眼前的壮汉这么厉害，不过他依然相信‘金甲血骑’的实力。

“王副统领，父皇不是说‘金甲血骑’还有一招‘锁神阵’吗？让本宫瞧瞧，能不能锁住这尊‘蛮神’。”

王乾冷哼一声，对‘蛮山’满脸不屑。

“就他？这‘锁神阵’我原本还打算替殿下留给凌绝的，现在看样子要便宜他了。”

说完高举右手，五指伸开。

“五星绕柱！”

‘金甲血骑’迅速出来五条队列，每一条队列约有三百余人，笔直往前冲锋，冲至一半又立即变形，在蛮山的四周组成了五角星。

此时的‘蛮山’已经不想跟这些‘杂鱼’玩了，打算直取赫连明宣的首级。可他刚要动手，头顶就飞过去一个人影。

教头旻白飞过了人群，他也和‘蛮山’想法一样，想擒贼先擒王。却不料在中途就被数十根勾魂索缠住，好在副将裴离帮他一一斩断，凌月城其他的武将也冲了过来，和原本冲向‘蛮山’的‘金甲血骑’混战到了一起。

见他们一个个前赴后继的冲了过来，站在里三层外三层‘金甲血骑’中间的赫连明宣不由嗤笑。

“不自量力！一群卑微的虫子，连和他们呼吸在同一片天地都让我感到恶心！一个都不要留，我要把这些虫子的人头挂满凌月城！”

被一群武将冲阵，‘金甲血骑’开始利用马速不断变换路线，震天弓游射，勾魂索缠绕，银枪穿刺，互相搭配，让凌月城的武将根本就无法近身，战斗僵持不下。

‘蛮山’收起双锤，靠在肩上，往凌月城城内走去。

“老子只喜欢单独作战，要玩你们自己玩吧，我先吃点肉再说。”

凌月城的武将虽然武功都还不错，但面对几千‘金甲血骑’的保护，一时半会也很难击杀赫连明宣。

外面的混战还在不断地持续着，赫连鸿海和凌绝两人已经战至天空。

天空之上只能看见枪和剑碰撞留下的火星，完全看不清两人的具体出招，在缠斗了上千招后依然是难分胜负。

赫连鸿海手心道力流转，他将剑气赋予了无上天道之力，‘镇国宝剑’剑身浮现出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伴随着他每一次出剑都会有一字真言变成点点星光飘散，飘散的真言在两人的不远处幻化成一柄竖立不动的剑影，一柄，二柄，三柄......一直到九柄剑影将两人全部围绕。

天道之力在一次次出招中消耗，消耗的道力又不断地的流向这九柄剑。九柄剑吸收道力后开始缓慢转动起来，在时间的流逝下越转越快。

九柄剑的高速旋转，把周围的空气搅成了巨大的龙卷风，龙卷风的风势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了剧烈的风暴。风暴卷动起地面的房屋和街道的地砖将它们全都撕裂成碎片吸入天空。两人处在风暴的中心战斗着，脸皮都被吹得扭曲起来，由于风暴当中全是道力流转，又有赫连鸿海的持续进攻，凌绝被压制在了风暴中心难以招架。

风暴在持续一段时间后朝着更高的天空卷去，九柄剑也被一同卷入云层消失不见，在天空形成了一个庞大旋涡，风云色变，电闪雷鸣。在旋涡的中心九剑合一，一柄几十米长的‘镇国宝剑’虚影携带九字真言破开云层从天而降。

“道·九言天剑！”

赫连鸿海手持镇国宝剑奋力向下竖斩，凌绝横枪抵挡，在刚挡下的瞬间，天空中的‘镇国宝剑’虚影也同时抵达凌绝头顶。九字真言吸满了赫连鸿海的道力，一剑之威，天塌地陷，强如凌绝也一时抵挡不住，被虚影一剑刺入地底。

“磅！！！”

地面在一声轰鸣过后出现一方直径四十来米的深渊，上面不断的有碎石落下，却听不到一点回响。路边的一只小狗好奇的跑到深渊边缘查看，突然神情恐惧的跑开了，地底隐约传来狂风呼啸之声，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一个人影从深渊飞出，刹那间长枪已经刺向空中的赫连鸿海，赫连鸿海也不避让，持剑俯身向下一剑刺出，枪尖和剑尖碰撞，中间的内力炸出一圈巨大气浪。枪尖传来无可匹敌的贯穿力把赫连鸿海顶出了云层，朝着九天之外不断飞去，周围的风如同利刃一般刮着，持续的贯穿力让赫连鸿海感觉身体要被肢解。

“凤舞·枪临九天！”

凌绝手持的这把金色长枪名为‘夜渊’又称‘金色幻想’，同样属于天下九大神兵之一。长枪封印了能穿透一切的‘贯穿之力’，一旦全部解封，无论多强的内力外力皆无法抵挡，拥有‘必中’‘必死’的威能。只是这种强大的威能用完后就只能等‘主人’死后力量才会回归。‘贯穿之力’一直是‘凌家枪法’的精要所在，能掌握多少，代表着武学的高低，凌绝眼下的这一枪虽然没有全部解封，但部分贯穿之力已经穿透了赫连鸿海的内功防御。

“国师，可愿上天一观！”

凌绝身形倒转一脚踢中枪尾，长枪的‘贯穿之力’再次加深，赫连鸿海随长枪一起被刺入九天之外直到完全看不见。

凌绝冲破云霄来到云层上方，却并未发现赫连鸿海的身影，正当他想收回长枪之时，九天之外传来赫连鸿海之音。

“凌绝，你可知天外有天？天之极，环宇之尽，唯有我赫连世家可俯瞰苍生。”

九天之外浮现镇国宝剑剑鞘的虚影，剑鞘上的七颗宝石闪出耀眼的光芒，虚影持续扩大，变成了原先剑鞘的几十倍大小，赫连鸿海道袍上的七条金龙同时飞出，用后爪抓住了虚影上的七颗宝石。

“镇国·七星金龙锁！”

金龙化为七条金色锁链，以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每一条上面都挂满了道家符文。九天之外龙吟阵阵，金色锁链呼啸而至，转瞬间就将凌绝死死的锁在空中，锁链上的道家符文在不断的吸取他的内力，分七条路线全都收入剑鞘当中。

赫连鸿海从九天之外飘荡而下，站在被七条锁链锁住的凌绝身前，用镇国宝剑指向他的咽喉。

“凌绝，老朽敬佩你的勇气，只可惜凌氏的萤烛之火终不能与烈日争辉。这七星金龙锁是武国给你的最后礼遇，带着你凌氏的无谓针扎，安息吧。”

剑尖一点点划破凌绝咽喉，在他即将毙命之际，天外飞来一杆长枪捅破了剑鞘虚影，七条锁链应声而断。长枪直刺赫连鸿海而来，一枪将其逼退数米之外，凌绝横握长枪直指赫连鸿海。

“国师，萤烛之火再弱，亦可成燎原之势。烈日虽强，终会有西沉之时。这天太高，你已经看不清脚下的路。让我以此枪为引，带你好好看看这人世间吧。”

“老朽眼拙，能看清赫连世家足以。”赫连鸿海道袍飘荡，手中的剑闪耀着烈日的光晖。

两人屹立于云层之上，翻滚的云层犹如滔滔江水，道袍金甲做帆，长枪宝剑为浆，一个为了武国的天下，一个为了凌月城的命运，在这浩瀚的天际航行。

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和世人口中的一代战神，展开了一场世纪对决，枪光剑影之间，天地都显得黯然失色。

剑荡九天之云，

枪贯苍穹之星。

天道之路赋一剑之上，

凌月之魂化一枪之威。

战斗从九天之上一直打到了地面，两人同时落在一片戈壁荒滩之上，这已经是炎阳的地界。

凌绝不想再拖延下去，每拖延一分钟城内的凌家军就会多一份伤亡，他看了一眼手里的‘夜渊’。

“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长枪在地上拖动，枪尖火星四射，一道道金色闪电自枪尖连接至枪尾，凌绝身形闪烁了几下后，消失不见。突然之间，凌绝几乎是在同一秒内以十六个不同方位刺向赫连鸿海，每一击枪体都会多出一道闪电，融合一起犹如一条金色长龙。贯穿之力透过闪电，让赫连鸿海的每一次防守都感觉在经历生死轮回，眼前一片昏暗，连视线都被击溃，十六击结束后，所有的闪电汇集于枪尖冲开了‘夜渊’的封印。

“雷龙·十六夜·末世终焉！！！”

封印解除后的‘夜渊’上面出现了凌家世代先祖留下的箴言，金光在字体间流动，天地仿佛在这一刻和‘夜渊’融为一体，在赫连鸿海防御完最后一击的空挡，凌绝刺出了终极一枪，全部解封后的贯穿之力直接推开了天地！天空的云层和地表同时横断，天地与枪体一起前移，推开出一条长千米宽五米的裂缝。

凌家最强一击，携天地而来！

面对这和天地一起袭来的长枪，赫连鸿海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他知道这一枪自己就算有再快的速度也避退不开，同时更清楚‘夜渊’解封后的穿透力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

无法避免，无法阻挡，世间最强的枪法！触之必死！但这一切对于赫连鸿海来说也并非完全没有准备。

赫连鸿海一剑破空，十六幅庞大的太极八卦图瞬间展开，组成了一面太极墙，每一幅中心都有一个咒言，排列成了‘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天道本源·化·元炁无极！！！”

‘天圣教’武学的根源，赫连鸿海内力与天道结合的契机，都来自这先天元炁。他堵上了自己的性命，压上了‘天圣教’的根基，来迎接这死亡一枪。

先天一炁，万物之始，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宇宙中万物都由一炁演化，‘夜渊’所含的贯穿之力也不列外，赫连鸿海想用这先天元炁之力把‘夜渊’的贯穿之力移走，这是他唯一能活下去的可能。

枪尖接触太极图的刹那，仿佛两人所处的那片世界都已经湮灭，除了他两一切都消散了，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没有戈壁，没有天空，没有身边的万物，连空间都消失了。枪尖刺穿了太极图，在即将抵达赫连鸿海心脏的时候停下，势不可挡的贯穿之力透过枪体在抵达枪尖时，被太极图拦下，准确来说不是拦下，而是笔直的贯穿力被改变了方向，朝着太极图的表面扩散到外围。

无法规避无法抵挡的一击，被先天元炁强行改变了方向，无法贯穿赫连鸿海的身体，但以此产生的强大推进力，把两人从炎阳一直推到了东海之滨。

赫连鸿海道袍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全身上下也仿佛被人一刀刀切割过一样，深可见骨的伤口在道力的维持下勉强没有让身体支离破碎。他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顺着枪尖流入东海。

凌绝也因为耗费了太多内力，导致胸口的伤往外不停渗血，体内的毒素变得异常紊乱，额头冒出点滴汗珠，他的肉体正在拼死强撑。

“哈哈哈哈哈，凌绝，看来老朽命不该绝，你凌家最强的一击也不过如此，你可以提前交代遗言了。”

身负重伤的赫连鸿海此刻胜券在握，他知道自己只要抗下了‘夜渊’解封后的一击，凌绝就再也没有击杀他的可能，他对自己‘天道无极剑’有着绝对的自信，等待凌绝的只剩死亡。

凌绝也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这必死的一击从未想过能被赫连鸿海化解，看来自己对‘天圣教’的底蕴还是了解太少，竟然能靠内力调动先天元炁，以凡人之躯逞仙人之能。

不过即便如此，凌绝内心也丝毫不惧，如果世上真有仙人，那他就弑神诛仙。没有再跟赫连鸿海废话，他将全身内力汇集于一枪直刺赫连鸿海，这一次的赫连鸿海也不再保留，一剑刺出，枪尖和剑尖再次碰撞。

东海之上，两人开始内力互拼，四处宣泄的内力把两人中间的海面一分为二，大海被切开一道三米宽的口子，深可见到海底砂石，东海数千米海域被分离成两片不同区域。

赫连鸿海的伤口在这种内力的极致互拼下一一裂开，鲜血渗透了他全身，他知道再这么下去，死的一定是自己，光拼内力受重伤的他完全不是凌绝对手，他只能强行撤开剑尖借势飞向天空。

海面重新合二为一，掀起一幕滔天水浪，高达上百米。赫连鸿海乘凌绝被水浪挡住视线时发起了攻击，身形穿过水浪，在破开的一瞬水浪上面出现了无数个水体形成的赫连鸿海，一同持剑刺向凌绝。

“天道无极剑·森罗万象！”

凌绝长枪横扫，将水浪击溃，连同赫连鸿海和水人一起打飞，但水浪刚一落海，海面又爬出了无数个水人，如同千军万马朝凌绝杀来，凌绝枪出如龙，似流星追月般穿梭在这千军万马之间。

无数的水人刚被击溃又长出新的水人爬了出来，无穷无尽根本就杀不完。在他疲于应对之时，赫连鸿海手中的镇国宝剑也开始蓄力，缕缕剑气混合天道之威由剑体向外倾泄，整把剑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只能看见外放的剑气，看不见剑的本身。赫连鸿海双手高举‘镇国宝剑’，剧烈的剑气外放让它看上去像一柄光之巨剑，上面道家符文显现，中间一个个经文顺序蹦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凌绝感受到了天地间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朝着赫连鸿海的剑体凝聚，这种感觉让他的心脉不由自主的产生剧烈跳动，仿佛在警告他有一场浩劫将至。他身形极速移动，在海面划出了一个又一个浪圈，把水人都击飞至天空，随后长枪插入海面，以长枪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海浪旋涡，把那些刚刚形成的水人全部搅入海底，在凌绝把水人全部解决后，赫连鸿海也蓄力完成。

“天道无极剑·剑开鸿蒙！！！”

凝聚了整片海域的道力，赫连鸿海横向挥出了这开天辟地的一剑，剑气山呼海啸而来，携带万千巨浪，仿佛把整片海域的海水都抽干了。

凌绝长枪金光闪耀。

“枪笼！”

长枪划出道道金光，结成枪阵，一瞬间金色的长枪幻影将自己整个身体包围，一个直径十几米的金色‘枪笼’形成。

仅仅一个照面，这枪影形成的牢笼就在剑气的攻击下一根根破碎，凌绝本人也被剑气击退，汹涌的剑气把长达几千米的海岸线削飞至了百米高空，大树被连根拔起，一路摧枯拉朽把炎阳几千平米的国土瞬间夷为平地，凌绝更是被剑气从炎阳一直击退到了凌月城，穿过北门，横穿城内，直到南门外才缓缓停下。

年逾九十出江湖，

沧海一剑破乾坤。

武道巅峰无人敌，

为求证道戮苍生。

神威不屈英雄志，

试问天下谁争锋。

无惧百战穿金甲，

长枪独守凌月城。

站稳后的凌绝全身铠甲破碎，胸口鲜血翻涌，手臂骨头全部开裂，口中不断吐出黑血。在剑气的震荡下他体内的两种毒素彻底爆发，在肆意侵蚀自己的五脏六腑，靠着长枪支撑才稳住没有倒地。

狂风扬起尘烟，赫连鸿海追随剑气而来，在南门停下。

“还能站着？”赫连鸿海疑惑的望着凌绝。

城内的混战在此刻也刚刚结束，五千‘金甲血骑’被十几万凌家军全部消灭，以十比一的伤亡代价艰难取胜。所有人都赶赴南门，又在城墙处止住了脚步，因为他们清楚，眼前两人之间的战斗不是他们能参与的，过去也只会让凌绝分心。

南门外凌月城的众武将和‘金甲血骑’也好像有了默契一般同时停下了战斗。

凌绝强行压制住体内的毒素，他清楚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或许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为凌月城而战。他背负了太多，承受了太多，如今的凌月城已是风雨飘摇，自己也似风中残烛。鲜血顺着长枪滴落，染红了这片凌家世代守护的土地。残破的铠甲就跟他那遥不可及的梦想一样，被摧毁得支离破碎。城墙之上投来素萤殷殷的目光，和凌月城万千百姓的期盼。

现在的他连行动都已经很是艰难，更别说去击杀赫连鸿海。他内心释然，也许这就是命运，他将用自己的生命最后一次为凌月城护航。

“国师，我早就听闻，你有一剑可令山河寂灭，万物离道。不知国师，今日可否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