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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时间接近傍晚,虽然下午时出了大太阳,但现在又开始起雾了,泰晤士河上滚动着沉沉的雾气,天空升起几颗星子,含蓄地闪着光芒。

一对男女并肩走出位在伦敦市中心的花艺市场,刚跟花商谈妥下一季的花卉收购生意,两人一脸的轻松惬意。

“距离下一班火车还有三个多钟头,有没有什么想逛的地方?”贝洛克伸了个懒腰,将头上的宽边帽拿下,搔了搔一头褐发。

“玛莎托我帮她买一件生日舞会上要穿的礼服,上回我来的时候已经付了订金,我得去一趟威灵顿街上的裁缝店。”洁儿拢紧了蕾丝披肩,转头对贝洛克微笑说着。

贝洛克和玛莎是托马斯太太的儿子和女儿——三个月前,她搭着泰勒的马车来到伦敦火车站,茫然不知自己的去处,甚至在车站内呆呆地坐到天亮。

一名进伦敦购买生活用品的农妇好心收留她,并带她回到位在约克郡的农庄。这位农妇就是托马斯太太。

托马斯一家人是靠种植果园养家,洁儿自然是利用环境之便,又重操旧业种起了郁金香。为了不招致怀疑,她非常小心,只种了一些价格没这么优渥,这个年代寻常可见的花种。

反正,她只要养得活自己就好,没想过发大财之类的事。在贝洛克的协助之下,她偶尔跟着他一起到伦敦,找花商谈收购花卉的事,顺便探听近来市场上哪一种花卉较受欢迎。

那一夜过后,她跟席蒙·查里曼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互不相关,也不可能再有碰面的机会。

想想也对,她把许多培育技术与杂交育种的手法都教给了其他人,想必那些人应该能驾驭得很好。

所以说到底,他也只是需要她种花的技术,把她拉上床只是顺便,或者一时感到新鲜罢了……一股怅然滑过心底,洁儿扯扯唇,无法控制自己地扬起一抹苦涩笑容。

“我约了汉克在附近的酒馆叙旧,需要我先送你过去吗?”贝洛克问。

贝洛克每个月固定一天会到伦敦,寻找价格更好的粮商,顺便找找朋友或是探听新的赚钱门路,再购买些乡下地方没有的生活用品回去。

如果无事可做,洁儿很乐意与他同行,一起进伦敦城闲晃,例如今日就是。

“不用了,我坐车过去。”洁儿指了指路边的人力车。

“那我们约在火车站见?”贝洛克戴好帽子,对她扬扬眉头。

“好。”洁儿微笑挥手,跟车夫谈好价格后,坐上一辆还算干净舒适的人力车,来到威灵顿街口。

天色已经全黑,这一带是高级商店街,路边两旁随处可见贵族的马车停靠,车夫们在偷闲聊天,贵族淑女手勾手地言笑晏晏,洁儿拢好滑落的披肩,握紧了丝绸皮包,转入了某间知名的裁缝店。

“你好,我是过来取我先前订制的礼服。”洁儿对守在柜台的女店员微笑说道。

女店员冷冷地瞟她一眼,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洁儿对这种态度倒是已经见怪不怪,毕竟东方人在这个年代还是一样饱受歧视,女店员八成是把她当成某贵族人家的奴隶,帮主人过来取衣。

“稍等一下。”掀开了一串珠帘,女店员懒洋洋地走进店里,询问正在帮客人量身材尺寸的裁缝师傅。

洁儿透过珠帘缝隙看进去,隐约看见女客盘在脑后的发很黑,骨架娇小纤细,似乎是个东方人?

在异域看见与自己同肤色的人,总是会特别兴奋。当洁儿好奇的想走近确认,女店员已经慢悠悠地晃出来,手巾多了一件绣工精细,剪裁完美的宝蓝色礼服,递给她的时候,还一脸不屑地瞟了瞟眼尾。

洁儿自认好脾气,不过在而对这种势利眼的时候,可就好不起来了,于是她故意掂量了一下礼服,说:“为了确保尺寸没问题,我想要当场试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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