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10(1 / 2)

翌日,大雪纷扬,冰冷中凝集了剑拔弩张的紧迫感。这样的天气,是兵家最忌讳的。绍京城楼上,众将威然挺立,但雪花实在很稠密,风也凛冽,刮得士兵的脸部红得发紫。

腾在城楼上巡视,才半盏茶时间,发和肩都缀满了雪花。真的不是好时机,腾深深地叹息了。

“澧!”这时,负责送锟他们离开的澧回来了,腾连忙迎向他,“怎样?他们都顺利离开了吧?”

“嗯,我依夫人的吩咐,送他们到北门外的三里亭,让他们往邻国的‘孜渤城’去。”

“还是夫人想得周到,那里风光明媚,城风淳朴,是个安身的好地方!”腾苦涩地笑了哭,“没想我们四人,还是分开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就算只剩你我,也要履行对少主忠贞不渝的誓言!”

“是啊,这段日子,也难为少主了。不过,你觉得这办法是不是太过火了?或许,少主不需要走到这一步……”

澧作势阻止他的焦虑,“为了保全他们,尤其是夫人,少主这样的决定是必然的,你不必再多疑。况且,现在已容不得我们反悔了!”

夕阳凄美的西照下,黑马驰骋于茫然雪莽,溅起的雪泥如乌珠般飞翻,幸好雪层不厚,没影响到驰骋的惬意!冷冽的风紧随着,吹乱了思绪和心神,像可恶而不可摆脱的梦魇。马鞍上的黑袍男子——绍胤衡,剑眉紧蹙,“驾!”一声声吆喝地催促马儿,这种御风般的速度仍不能令他满足!

顷刻间,后方有另一种马嘶声,一匹纯棕色的马儿跃入眼帘。对于这出现在人烟稀少的雪莽,驽马直追自己的情况,绍胤衡丝毫不惊讶,应说,他似乎意料到对方的出现。

绍胤衡忽而令马奔入一旁的松林,在密林的松间穿梭,而后者也穷追不舍。狂奔一段,就在后者快要追上他时,绍胤衡猛地往回扯马头。马儿受惊地前蹄离地,身往后仰起,而绍胤衡的骑术佳才免于落马。而对方也反应很快,一把稳住要冲过去的棕马,使它在原地嘶吼几声才安宁下。

“骑术不错!这五年的磨炼——你适应不错啊!”绍胤衡对他谑笑道。

“我熬过所有的磨难,就是为了今天,与你面对面地决一生死!”愤慨而不亢的男性低斥着,是他——朝褚极!“你这禽兽玷污了无瑕的晋诺公主!如今,我就要跟你算这笔账!”

“你也不想想当年是因谁的缘故,才连累一名弱女子委身于我?”他知道瑞阳是褚极的死穴,便故意激怒他。

“住嘴!要不是你卑鄙地以此威胁她,趁虚而入!我和她就不会分开!”

“那又怎样?我就是要她!而我也确实得到了,她还在我的羽翼下生活了五年。你呢?你又在哪?”

他的恶言相逼,气煞了褚极,惹得他破口大骂:“逆贼!你住嘴!你这万恶之首!”

“哼,若非我当年的善举,你以为你有今天?”绍胤衡没理会他的骂语,以嗤笑回应他的激进,“要是没我,你今天不过是仍活在国破家亡的残梦里,有勇无谋,遇事只会莽撞的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你也太抬举自己了,你不过是个被世人唾弃的流寇!要是没有国乱,你这无名小卒何以雄霸一方?你不过是捡了个便宜罢了,这也嚣张得了,真是个庸夫!”

“小毛头,在嘴舌上比我好算不上什么,有本事就战场论输赢!好让我看看你这些年的长进如何!”话罢,绍胤衡又是一阵狂妄的嘲笑,但笑意不及他的眼睛,而是满满的恨意!

朝褚极的出现意味着瑞阳的离开,他痛恨褚极在瑞阳心里不可动摇的位置!

“要看我真本事不必在战场,现在就可以!”

朝褚极蓦地跃身挥剑扑向他,而绍胤衡好战的斗心被撩起,丝毫不示弱地抽出随身的软鞭,毫不迟疑地朝他甩去。两人一攻一守的各有优势,一剑一鞭风骚各异却也格外激烈!双方都似杀红了眼,极欲除去对方。两人旗鼓相当,快速的反应连眨眼的瞬间都比不上,剑与鞭的短接发出噪耳的磨擦声,不时还划出火光;累压在松枝上的雪层,都因他们深厚的功力而坠落;雪地上凌乱的脚印足以说明他们的疯狂!一旁的马儿似受惊,亦像为自己的主人助威,嘶吼声因他们激烈的打斗而长鸣。

渐渐地,朝褚极显然处于弱势,毕竟是不敌常奋战沙场的绍胤衡。况且他的武功修为确实在褚极之上,防御能力上自然能看出差距。就在绍胤衡的严厉攻势下,褚极已受了好些鞭伤。就在绍胤衡准备再送他一掌时,却因想起瑞阳而猛然收手。太像了,褚极眼中不服输的倔强和她十分相似!就如当年她独自面对自己的威仪,他被网住了,实在不忍心!

“能与我交手上百招才显弱,确实难得!”这时,他的心情和语气都很平静,仿佛在指点和鼓励晚辈。他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对褚极说这番话,而褚极更是惘然。

“这一次是我不敌,但我一定会救回瑞阳的!”褚极悔恨自己仍不如他,但话还是要说,“你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你永远也配不上她!”

绍胤衡的鹰眸中闪过一丝懊恼和狼狈,让褚极还来不及思考,他已飞快地翻上马身,驾驭而去。

就那一刹,绍胤衡明白她始终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尽管他一直都压制她,想她因自己而改变。但是没有,她依然高雅从容。夕阳下,他的背影很冰冷、孤单……

是夜,一种寂静如游魂出没的诡秘,让人毛骨悚然!城墙外如此宁静,不禁让人心疑。绍胤衡一眨不眨地望着夜里的漆黑,不妥!警钟在他的思绪中紧急敲响!像是一阵阴寒之气掠过,冻醒了他的神志!顷刻间,一片点点星火从尽处的山头涌出!男人们的嘶吼声直冲重霄,掀起了浓郁的杀气和雪泥味。而城上城内的士兵也立刻武装待命,精神凛然。

“少主,他们早到了!”澧被他们的出现震住了,“他们应该还被困在第二个迷障里的,为何?”

“是朝褚极,他引大军过来的。”绍胤衡并不惊讶,朝褚极今非昔比了,自己所设的迷障,他知道只有朝褚极才有解开的能耐,“腾呢?出发没?”

“已经回去接夫人了,希望来得及!”澧也十分焦急。

尽管他的表情很镇定,殊不知紧握的手心已满是冷汗,他实在放心不下她,“尽量拖延,要是他们进城后先破楼,你就去援助腾,务必要保护瑞阳!”

“是!”

“迎战!”

一高声吆喝,城楼瞬间燃起了狼烟,烧红了漆黑的夜空!

乱箭穿飞,云梯高搭,兵戎相接,盾戟相向,血腥扑面,放眼城下一片混乱!战马的惊惶乱蹄,不知多少人死于足下。眼看将士冲锋陷阵,绍胤衡被鲜色的艳丽嗜红了眼,挥舞出如灵蛇的长鞭,加入了混乱而激烈的战况。这时,他看见了仇家——四大派之一的“海逍门”门主,姚寺彪。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各执兵器,猛然厮杀起来。姚寺彪身材魁梧,功夫和绍胤衡不相上下,只是绍胤衡更为灵活,就是同一招式也能在运用中有变化。而姚寺彪靠力大无穷的粗战,也压倒绍胤衡不少优势。

而远在城墙一角,朝褚极和“柒宝山”的两位当家——海珞和应天鸿也伺机入城。

只见来侵的军队和江湖之士还未攻破城门,褚极三人便趁机杀近城门,带领数十名军将一举攻破城门。瞬间人潮如蜂涌!城内在顷刻间也噪乱起来,吆喝声夹着尖锐刺耳的碰撞声,像要闹翻整座绍京!一路的烧杀掠夺,他们直往“风雨楼”杀去!摧毁绍胤衡的中心所在,是他们此役的主要目标!

仍与姚寺彪难分高低之时,绍胤衡瞅见了朝褚极,而褚极也是,两人心里同样明白对方的心思。在毫不犹豫的一刻,绍胤衡狠劈了姚寺彪一子鞭后,就飞蹿向褚极。

一旁的应天鸿也察觉了,便挺身迎出,“快!你们去救公主!”他喊道。 “走!”海珞拉上褚极,两人以上乘的轻功踏飞去“风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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