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4(1 / 2)

“若依……”可卿下意识低声轻唤。

“不许用你的脏嘴喊我的名字!”

话出口的同时,刘若依扬起右手,倾尽全力,一巴掌狠狠往她脸上甩去。

——重重的一声,同时敲上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这一掌,她打的不是那可恨女人的脸,而是她与Dad的父女情。

五根指痕瞬间印上可卿的脸,泪水却在幼庭颊边无声滴落。女儿的恨她也有,只是她无法这般不瞻前顾后。

上前,她想把若依带离,没想到奇邦动作更快,他一把抓住若依的手腕将她拉开,力气之大,令若依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若依,你在做什么?”他对女儿怒吼。

瞪视Dad,她瞪到两眼发痛、手也痛,可她没哭,反而抬高下巴,笑得张扬。

“看不出来吗?我在教训一个不知廉耻、没有良心、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的烂女人。”

对父亲说完,刘若依恨恨转头望向可卿,一句一句厉声质询。

“请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在你没有地方可以住的时候,是谁助了你一臂之力?你没有钱的时候,是谁在你的包包里偷塞钱?在你没有工作的时候,是谁为你求来工作?

“几百次啊,几百次你握着妈咪的手,告诉她,如果有来生你要做牛做马回报她的恩情,原来你就是用这种方法回报?你不断说尊敬妈咪、爱护妈咪,原来尊敬和爱护的最好方式,就是和Dad上床!”

话不经酝酿就脱口而出,因为怒火已烧烂她的心肝肠肺肾,她不顾后果,就是要这个坏女人伏诛。

“若依,够了。”奇邦恼羞成怒,把女儿拽到一边,不许她靠近可卿一步。

“不够!”她大吼,甩开父亲再次冲上前,用力扯住可卿的头发往外拉,痛得可卿低头,哀声呼救。

“若依,给我放手,不要做这种没有家教的事。”

奇邦气急败坏,也跟着冲向前,扭住她的手腕,加重力气想让她吃痛放手。

喀啦,一阵巨痛,右手受伤了,但她打死不松手,她要的是让对方承受多于自己十倍的痛,所以她狠下心肠,把全身力气施加在对方的头发上,狠狠扯过,下一刻,五指间缠绕着一把断发,那女人的呼痛声,让她嗅到一丝报复的快乐。

见可卿尖叫,两手按住头,泪水不停往下坠,奇邦恼羞成怒,直觉扬高手心,向女儿挥去。

——他没节制力道,这巴掌不只打歪了女儿的脸、打破她的唇,指甲划过处更在她脸上留下一条近十公分的伤痕,血丝迅速从嘴角、脸庞渗了出来。

幼庭震惊地望住奇邦。从来没有过呵……若依再不乖、再不听话,他连碰都没有碰过她一下,现在他竟为了个外人打伤女儿……不,或许此刻,她和若依才是外人。

第一次,她明白,心死是怎样的感受。

幼庭与奇邦视线相触,看着他把可卿纳入怀中,那护卫心疼的模样,把她所有的感觉一寸寸、一分分撕扯开,鲜血汩汩地流出,那已不只是痛,还有更多绝望。

还以为,奇邦很爱她;还以为,自己懂他,如同他懂自己;还以为,他们会心手相携,成为美满婚姻的最佳典范,原来……她的以为不过是假象,原来真正的爱情会让人不顾一切,便是疼爱多年的女儿也不吝惜下手……

惨澹一笑,她已明白奇邦的选择。

刘若依并没因为一个巴掌就屈服,她看一眼巨痛的手腕,相信自己脸上那个会更加精彩,父亲的暴力没有压下她的暴戾,因为她和她父亲都有刚硬的性情。

“我这样就叫做没家教?那您的标准在哪里?难道找姊夫上床才是天底下最有家教的事?难道背着妻子和小三上床是最有家教的事?难道以后我被丈夫这样对待时,是因为我不够有家教……”她咄咄逼人。

她心底清楚,倘若手上有一把刀,她会毫不犹豫地朝对方砍去。

幼庭看着女儿的强硬,苦苦地蹙起双眉。傻女儿呵,她何尝不气、不伤心,她何尝不想冲上前去,把那个女人狠狠抓起来,怒声相询?只是撕破了脸,她和奇邦之间的裂痕会不会成了沟壑,再也跨越不了?

她明白,奇邦已经做出选择,可她也得选择,她明白女儿需要父亲、需要一个完整家庭,便是心会因此被绞成碎屑也义无反顾,是的,为了女儿,她必须吞忍。

无助地闭了闭眼睛,她咽下心酸委屈,勉强自己出声,“若依,我们先出去,让你Dad和可卿阿姨整理好后再谈。”

“有什么好谈的?你这个死女人马上滚出我家!”

怒火烧掉刘若依所有理智,她眼底透出森然恨意,死死地盯住对方。

可卿不敢看她一眼,只能把头向奇邦胸口埋去。

这动作更加刺激了刘若依,她咬牙切齿,恨得不顾手痛,硬抓起地上的行李袋向那女人怒砸而去。同时间,她父亲一把将对方护在胸前,那一下,没打到坏女人,却打上她父亲的背。

奇邦怒目瞪向女儿,她毫不犹豫地瞪回去。她不怕,她从来就不是弱者,她,要保护母亲!努力将泪水往腹间挤,她半滴都不准它们往下淌,坚强地与父亲对峙着,四目相抗,谁也不肯退让。

“若依,乖,我们先出去。”幼庭叹气,上前拉住女儿的手,分明心碎、分明心力交瘁,她还是强撑着,给女儿一个安慰笑脸。

没错,她永远不会忘记,除了妻子这个身分,她还是若依的母亲,她可以没有爱情婚姻,却不可以让女儿一伤再伤。

幼庭给了奇邦和可卿足够的时间整理,她自己则带女儿到附近的诊所看医生。

刘若依脸上不只有伤,还有触目惊心伤口,右手腕更脱臼了,医生给她打过针、绑上固定绷带,脸颊也贴了一大块纱布。

离开诊所前,护士小姐低声问:“要不要我帮你们报警?”

报警能挽回一个男人的心?

幼庭苦笑。奇邦的心怕是早已不在自己身上,如果她不是个母亲,她根本不愿意留下、不愿意伤害仅存的自尊心,但她是,所以只能把女儿放在所有考量之前,若依是那样崇拜奇邦呵……

一路上,母女两人谁也不肯开口,她们只紧握住彼此的手,默默地给予对方勇气。 回到家,奇邦和可卿已坐在客厅里等待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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