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6(2 / 2)

我苦笑。“若真是小说我倒很愿意看下去,可是……”

“老板你累了吗?”天灵看我,“可你若是真爱上两个男孩,你要面对的,将会是比现在艰苦百倍的局面。”

我很想笑,却始终,没有笑出声来。

程清源再次打来电话,大意是让我不要追查下去。

“你手下的人很能干。”我听不出他的话是褒是贬。”

“语吾向来是我得意助手。”

“韩先生,查下去对你有何好处?”

“不查下去又对你有何好处?”

他沉默。

我挂上电话,长长吸口气,觉得自己很累,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很早就下班,我想筠韵的房间似乎一直都留着,也许在那里,我可以找到一些需要的东西。其实自我搬进苏家后我还没去过她的房间,每次从门前经过,总是脚步匆匆,伤佛在逃避什么。

女佣接过我的衣服。

“小少爷和少爷都不在。”

我有些奇怪。

“他们去了哪里?”

女佣摇头。

“我不知道。”

我没喝刚泡好的咖啡,迳自上了楼去。

筠韵的房间在走廊另一侧,门没锁。我迟疑一下,伸手推开门去。

想像中的灰尘并没有扑面而来,这个地方似乎每天都有人来打扫,竟是洁净非常。

在我与她相识的日子里,我曾进到这个房间过,而现在,所有的布置竟与回忆中那时的情景完全的吻合。

就仿佛,她从没有离开。

我的手轻轻从放在壁炉上方的相框上抚过,那里面镶嵌的,是她的照片。

美丽的鹤韵,穿着黑色的细肩带连身长樱,她微笑着,眼光如波。

这样的笑容,曾令我疯狂。

我在躺椅上坐下,闭上眼睛,细细回忆那时她睡在上面,我喂橘子给她的情景———切,竟巳如过眼云烟般稍微。

打开抽屉,我翻出相簿,一张张,寻找照片。

三本相簿,不多。可都是筠韵自己的照片,甚至连苏博雅的都没有,只是她自己的。从出生到童年。到少女时代,再到美丽婉转的少妇,她的变化,似乎并不太大。

我放回相簿。

在最下方的抽屉中,我发现了一个夹层。小心真地打开它,竟又是两本蓝色封面的相簿。我如获至宝地捧出它们。

可是当我翻开相簿时,竟愣住。

那一瞬间,竟有想哭的冲动。

不是她的照片,亦不是箫筝的,更不是苏博雅的。

是真浩与雅弦的照片,一人一本。

和她自己一样,不不,甚至比她自己的做得还要细心,从出生到满月到百日,到第一次大笑,第一次自己吃东西……每一本,就是一个少年成长的历程。

真浩的照片很明显可以看出五岁之后都在英国拍摄,甚至在每张照片下都标明了时间和地点,雅弦的也是,而从照片上更容易看出这个少年在遮掩自己真实模样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

筠韵竟是这样爱这两个孩子,可似乎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事实……她到底在隐瞒什么?雅弦于她,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翻完相簿,果然,照片贴到她辞世的前一个礼拜。

她竟是这样坚持。

而我仍然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

站得太久,我伸了伸手,却在一个不经意间把壁炉上的相框扫到地上。

啪!相框四分五裂—。

.我蹲下来,却猛然发现筠韵韵的照片后还有一张照片。

两个人,照片上有两个人,箫筝和一个女孩子。

很面熟的一个女孩子,我却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

她很漂亮,站在箫筝身旁笑起来时比阳光还灿烂。

她是谁?

那样柔情似水的眼睛。我猛然站起,怎么会?!怎么会?!像疯了一般,我飞快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筠韵自己的相簿来到其中一页。

是同一个人,衣服,笑容。

我颓然坐在地上,手掌上扎进了玻璃碎片。

雅弦的父亲与母亲的合影,最箫筝与筠韵的合影。

我在书房坐了很久,真浩与雅弦回来时我也没有下楼去。

他们很乖巧地没有来打扰我。

时针在静默中指向了零点,我终于起身,来到雅弦门前。

轻轻推开门,月光撒满一室。

雅弦己睡着了,他的身躯与面颊同时陷落在蓝色的被海中。他越来越美,却不同真浩的美丽,真浩与筠韵很像,而雅弦的气质,更接近箫筝。

他轻轻翻了个身,竟在满室的银白中睁开了眼睛。

“思辰……”他叫我的名字。

我的下身,堵住他的嘴唇。

终于还陷落进了欲望中,我忽然发现自己竟如此爱他。

少年柔韧的肉体像张巨网,紧紧卷住我的身体我的一切,我咬住他的肩,想俱若是我的血肉能与他的混合在一起,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忘记彼此。

雅弦哭了起来,他的哭是没有声音的,细微的哽咽。

我知道,他在用泪水控诉我的粗暴。

可是雅弦,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的孩子……

“思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当做爱停止时,他轻声问我。

我看着月光下他的晶莹面孔,还有泪滴,悬挂在眼角之下。

“我很累,累到不想说话,累到,只想拥抱你,再不做其他。”

雅弦张开双臀抱住我。“思辰,我们一起入梦吧……还有真浩。”

我终于还是听到他后面的,细不可闻的话语。

约了司马见面,他有些惊讶。

“思辰,今天太阳是打哪边出来?”

“北边!”我和他打哈哈。“老同学聚会,干嘛一副见鬼的样子。”

“自然是惊讶,你不是很忙吗?怎么,不怕明日去公司被你的特助狂砍?”

“我是老板我怕谁!”不知不觉,好像回到了以前的岁月。

他笑。“是是是,老板。说有什么事?”

我看定他。“你既然是苏家医生,一定知道真浩的血型。”

他一愣,似乎不知道我问这样问题的目的。

“我当然知道,怎么,有问题?”

“是,苏博雅的血型你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他很干脆摇头。

“为什么?”

“苏先生去世时我的父亲还在苏家服务,这些东西只有他知道。”司马看看我。“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

“那么雅弦的呢?”沉默半晌后我再问。

“知道。”他答我,“和真浩一样。”

我突然转头。

“可是这有什么奇怪,说起来我的血型还和苏夫人的一样。”司马似乎与从前一般单纯,或者,是我想得太多?“思辰,其实你好好做你的监护人就好,何必去想些有的没有的。”

我苦笑。“没办法,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毛病。”

“不不。”他微笑着摇头。“你没有毛病,因为是苏夫人,因为是真浩还有雅弦,所以你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愣住。“司马你……”

“以为我白痴到那个程度?”他大笑。“思辰,你想听故事吗?”等他止住笑,我听得他这样对我说。

“故事?关于什么的故事?谁的故事。”

“父亲告诉我的故事,而告诉他的人,是我的爷爷,他的爸爸……”司马想了想。“本来我不想说,不过,也许告诉你不是件坏事吧。”

我竖起了耳朵。

他笑。“但是我先声明,这个故事的可信度我不敢保证。”

可信?

只要有人相信,它就是真的。

“有关苏家的传闻,坊闻还有一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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