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4(1 / 2)

萧海真果然做了十个菜三个汤给我们吃,还附赠了好几种点心,道道都好吃得差点让我咬掉自己的舌头。嚼着又香又糯的珍珠丸子,我含含糊糊地夸奖:“好吃……好好吃……比五星级酒店的厨师还棒……”

“五星级酒店是什么?”闻烈挑刺儿般地问。

我的脸瞬间皱成一团。怎么搞的,又说漏了嘴!!忙将眼珠子转了两转,结结巴巴解释道:“五星级酒店就是指最高级最贵的酒楼,这是我们……”

“是你们家乡的说法?”闻烈皮笑肉不笑地接上。

“……呃…不…不是……,”瞟了瞟萧海真,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是…我舅舅他们家乡的说法……”信口开河就信口开河好了,反正这一世我父母早亡,连小姐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舅舅。

“噢——”闻烈挑了挑眉,“你舅舅是哪里人啊?”

为免穿帮,我尽量说远一点:“西藏,他是西藏人。”

表兄弟两个对视一眼,看起来都有点茫然。

我乘机挟起菜来猛吃。并不是闻家饿着了我,实在是海真的手艺高超。

“慢慢吃,小心不要噎着。”温柔的天使亲手舀汤递过来。

我感激涕零地忙伸手接过,突然看见那赛雪欺霜的手腕上有一道极深的伤痕,吓了一跳,用指尖轻轻摸了摸,疼惜地问:“痛不痛?”

萧海真看了一眼,笑着想了一会儿:“记得当时好象有一点疼的样子,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被谁弄的啊?”我大力地嚼着蒜香排骨,随手又塞了一只虾进去。

“你要吃就专心吃,问那么多干什么?”闻烈不高兴地打断我。

快速咽下口中的食物,我狐疑地看着沉下脸的闻烈与笑容不变的萧海真,一个故事已在脑中成形。

……想当年,小烈与小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小烈答应小真要一生一世在一起,不离不弃。后来小烈来到了京城,在花花世界中迷失了自己,移情别恋喜欢上了——皇家公主?千金小姐?花街名妓?神秘美少年?——总之背叛了纯洁的初恋。天使小真接受不了这沉重的打击,愤而割腕自杀,幸好获救。小烈心存愧疚,从此对小真百般照顾……

“啪!”脑门上吃了一记猛敲,痛得我跳起来,含着被敲出来的眼泪怒视行凶者。

“又在发呆了,胡思乱想什么呢?”闻烈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安然地看着我道,“还吃不吃,不吃就收了。”

吃!!当然要吃!!我忙坐下来继续饕餮之行。

“唔,小保的胃口很好啊。”海真在一旁道,语气已不是夸奖,而是大大的惊叹了。

“所以林府才把他陪嫁过来,多半是养不起了。”我家二少爷恶毒地说。

我横了一眼过去,美食当前,才懒得理他。

海真咯咯一笑,对闻烈道:“你等等,我有件东西给你,今天才送到的。”说罢起身出门去了。

闻烈坐到我身边,用惯常的动作(即两根指头捏下巴)把我的脸转向他,道:“珍珠丸子的糯米都粘在脸上了。”

“唔?”我正想去擦,闻烈已将脸凑过来,伸出舌尖在我唇角一舔。

我怔了怔,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笑什么?”闻烈皱起了眉头。

“没有……哈哈……我只是想起曾看过的一个有关满清遗少的故事……”我努力止住笑声。

“什么满清?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少爷命令道。

“哦不……不是满清,是说有一个皇朝,开国功臣们得到了丰富的赏赐,子孙们由此好逸恶劳,一代一代地败落家业,至皇朝末期,实际上已经很穷了,但这群贵族子弟们仍不肯工作,每天提着鸟笼,带一个烧饼上茶馆,只叫一碗茶就着烧饼坐上一天。有一天,一个子弟吃完了烧饼还是觉得饿,看到饼上的芝麻落在桌上,想了想,就用手指沾着茶水装着在桌上写字,把芝麻都沾起来吃掉了。最后有一颗芝麻落在桌缝里,怎么沾也沾不起来。这个人琢磨了一会,冒出一个主意。于是装出认真思考的样子,想了一会儿,大叫一声‘想出来了’,伸手用力一拍桌子,那颗芝麻果然从桌缝中被震了出来……”

闻烈绷了绷,还是没绷住,扑哧笑了出来,但只笑了两声,突然顿住,瞪着我道:“你为什么偏偏想到这个故事?”

我憋住笑道:“其实二少爷如果还觉得饿,这桌上还有的是菜,实在没必要想办法在我脸上吃……”

话未说完,少爷的魔爪已伸过来拧嘴,幸好我早有准备,闪身躲过便往门外逃,险些撞在刚好走进来的海真身上。

“闹什么呢?你们感情可真好。”海真笑眯眯的,手里捧着一个长长的大匣子。

“桃歌已经送来了?”闻烈面有喜色地冲过来,接过匣子放在桌上,打开来,拿出一柄青口朱鞘的长剑来。

“到院子里试试?”海真提议道。

闻烈欣然点头,带剑来到院中空地。好奇心促使下,我也抓了几个烧麦跟着海真一起出来。

轻吟声中,长剑出鞘,寒锋如水,闻烈一跃而起,身姿如行云流水,剑花翻卷处,如雪如风。饶是我一个外行人,也看得心动神摇,不自禁地道:“原来武功这种东西,居然真的存在啊。”

萧海真站在我身边,也感慨地道:“我从未见过有谁可以把墨舞使得这么好。”

“墨舞?”又一个新鲜的词。

萧海真递过来一个柔柔的笑,解说道:“这柄剑名为桃歌,是闻萧两家祖上传下来的上古神兵。这世上只有一套剑法可以配得上桃歌,那就是随着它世代相传下来的墨舞。只有会墨舞剑法的人方有资格拥有桃歌剑。只是这套剑法极难,一个把握不好就自己伤着自己,常常一辈人中只有一、两个能够练成。上一代桃歌剑主是我爹,可是我从小练到大,还是没办法练成墨舞剑法。爹不愿放弃,一直逼我,直到有一次因为我没有控制住剑势,失手将剑锋跌在手腕上,血沽沽地冒,小烈在旁边使劲压也止不住,我爹被吓住了,这才恩准我不再练剑的。”

“啊?”我呆呆地看着他手腕上的伤痕,“这个伤是这样弄出来的?不是自杀啊?”

萧海真笑得弯下了腰,拭着笑出来的眼泪道:“真傻,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自杀呢?” 我懊恼地嘟起嘴,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凄艳故事顿时象人鱼公主一样化为泡沫。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