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5(2 / 2)

难道是梦影的鬼魂来找她了?

不┅┅不!她分明是活着的!她会说话、有表情,而且有┅┅影子!鬼魂是没有影子的!

「谁?」柴氏惶惧地问。

「霞,是我。」袁二唤着柴氏的闺名,迳自推门入内。

见到袁二,柴氏崩溃地倒在他怀里。「你说┅┅咱们是不是撞鬼了?那个山寨主之女不但叫梦影,还长得像十年前那个丫头!」

「也许┅┅只是巧合。」袁二面色沈重。

「世上哪来那麽多巧合!十年前奶不是把她带到山上去杀掉了吗?」柴氏双瞳放大,惊惶地说:「难道是梦影的鬼魂附身在山寨女身上?」

「奶别胡说!」

「那你说她究竟是人、是鬼?」

「这┅┅」袁二也答不上来。

「究竟是怎麽回事?」柴氏推开袁二发狂似地叫道。「十年前那坏丫头撞见我们在花园里┅┅我有把柄在她手上!」

「别怕!奶不觉得她好像不记得咱们吗?」袁二阴沈地道。

「也许她在算计着要报复咱们!」柴氏担忧。

袁二沈默了,灰白的老脸垮了下来。「奶别那麽担心。」

「叫我怎能不担心?人命关天,君威若是知道,连我也会被严办的!」

「奶可是他的亲娘啊!」

「不,我不管,你得给我想个对策。」

袁二目前可是自身难保、束手无策;但他一向懂得如何「治服」这个老女人。「好吧,就交给我,奶只管放心。」

柴氏感动地哭了起来。「老爷去世那麽多年,如果不是有你,我的日子不知要怎麽过下去┅┅」

「我知道奶的苦衷┅┅」袁二抱着柴氏安抚,眸子十足的阴沈。

翌晨。

按礼俗,新进门的媳妇要给长辈奉早茶。

一早风云城的长老们也以长辈的身分来到风云堡中,接受奉茶。

冷君威偕同梦影来到厅堂。

柴氏一改昨日的惊慌失措,以极镇定的态度端坐在堂上。

白水仙起了个大早,把自己妆扮得风姿绰约,就怕被那个小妾给比了下去。

梦影接过小碧准备的茶水,端给高贵的婆婆。

「婆婆请喝茶。」梦影优雅地屈膝奉茶。

「嗯。」柴氏接来茶杯,放胆地直视梦影那双眼睛,仍想看清她是人是鬼。

梦影含蓄地微笑,接着把茶端给冷君威,两人目光相接,她看见他眼中的笑意。

白水仙见着了,一肚子酸醋。

梦影走向白水仙,小碧手执托盘跟在一旁。

「姊姊,请喝茶。」梦影奉上茶,礼貌地尊称。

「不敢当,论年龄奶还比我长呢。」白水仙讪笑,高傲地接过茶。不但当众嘲讽梦影,更恶意地踩住她的裙摆。

梦影没有留意,正要走向在座的长老;白水仙的红唇幸灾乐祸地扬起,但眼尖的小碧老早注意到白水仙的狡诈。

「哎哟!」突然白水仙的腿被狠狠地一踢,缩了回去。

「哼!」小碧窃笑,跟上梦影。

死丫头!白水仙恨恨地瞪着小碧,像只被惹毛的斗鸡。

这一切都被四道敏锐的目光给瞧见了,冷君威端坐在主位上一脸严肃,他身后的岩毅眼中则掠过莞尔笑意。

结束了上午的繁文缚节,冷君威和梦影由后花园步行回东厢,小碧和岩毅紧随在后。

「幸好我发现得早,但白夫人也太恶劣了,那麽多长辈在场她都敢对小姐不敬;私底下她一定会露出狰狞的面目┅┅」一路上小碧滔滔不绝地叨念着方才险些发生的事,边说还边装出妖怪的模样。

「别那麽夸张,小碧。」梦影淡笑。

「我才不是夸张呢!我认为姑爷应该派个护卫来保护奶的安全。」小碧大胆地向冷君威提出「建议」。「你说呢,姑爷?」

冷君威瞟了小碧一眼,促狭地问:「奶现在不怕我了吗?」

小碧羞窘地噘着唇。「只要是┅┅不拿刀架着我,就不怕。」

「哈哈┅┅」冷君威大笑起来,故意问她:「我会拿刀架着人吗?」

小碧聪敏地摇头,避重就轻地说:「姑爷可是英明的城主啊,又不是『坏人』。」

「好聪明的丫头。」冷君威点头称赞。「就让岩毅留下来保护奶的主子。」

「他?」小碧双目射向岩毅,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这可是她报一箭之仇的最佳机会啊!

「他反应那麽差,怎麽行啊┅┅」小碧故作怀疑地点着下巴。

「怎麽说?」岩毅「亲自」问她。

「你后知后觉,不知不觉,连「老猫」都可以翻墙爬进来。」小碧冷笑。

「我已经彻底自我检讨了。」岩毅负责任地说。

「口说无凭啊!」小碧耸肩。

「那就让我试试。」

「哼!」小碧用不信任的眼光睨了岩毅一眼,若毅则静默地注视着她,两人之因有种奇异的感觉在扩散┅┅

「小碧所指的老猫可是白水仙的老嬷嬷?」冷君威低声问梦影。

「事情过去就算了,别再追究。」梦影只希望息事宁人。

「看来是有必要加强保护奶的安全。」冷君威拿定主意,命令岩毅。「你留在夫人身边,并且加派人手维护东厢的安宁。」

「是。」岩毅领命。

「别小题大作。」梦影拉了拉冷君威的衣袖。

「嗯?」冷君威一副不容违抗的态度。

「随你吧!」梦影只好依他。

入夜后,冷君威不知为何并未归来,留下梦影独守空闺,辗转难眠。

也许是受了小碧「迫害之说」的影响,梦影心底一直隐隐不安;她真希望冷君威就在她身旁,那麽她也就不至於胡思乱想。

冷君威去了哪里?

也许他到白水仙那儿去了,但她不敢擅自过问,毕竟他是个大男人,有他的自由。

她逼着自己入睡,昏昏沈沈中她作了一个梦。

梦中是漫天的迷蒙大雨,一条毒蛇般的长鞭绝情地鞭挞在她的身上。

「死丫头!看我打死奶!」一个美艳的妇人狠毒地打骂着她。

「娘,不要打姊姊,不要打姊姊┅┅」有个男孩用他的身躯为她阻挡了鞭子,鞭子狠狠地划开了他背上的衣服,划开了他的皮肤,淌下血来。

「你闪开,我不只要打她,还要把她赶出门去!」

「我不许!」

「由不得你!」

「她究竟犯了什麽错?」

男孩和妇人起了争执,而她被妇人使劲她推出屋外,大雨无情地刷过她浑身的伤痕。

突然叫骂声远去了,有人在她头顶撑伞,为她阻挡了雨势。

「姊姊,我会保护奶,我会保护奶┅┅」又是那名男孩。

她心底无限感动及悸动,抬眼想看清楚他的模样,但大雨灰蒙蒙的,令她看不清楚┅┅

梦影霎时梦醒,身上似乎还深烙着鞭挞的痛觉。

而屋外果真下着大雨。

她很快地下床,下意识地跑出厢房外,在院子里搜寻梦中男孩┅┅

但她遍寻不着那个叫她姊姊的男孩,雨湿透了她的衣裳,她的耳边似乎还可以听见男孩的声音说着:「姊姊,我会保护奶┅┅」

蓦地,有把伞遮在她的头上,她惊诧地抬眼。

「奶怎麽在这里淋雨?」冷君威问她,语气里透着些许关心。

「我┅┅」梦影闪着蒙的眼睫,不知该怎麽说明。

「进屋里去,奶浑身湿透了!」冷君威眯起眼,低声道。

梦影木然地和他共撑一把伞,走向他们的厢房。

「换下湿衣棠。」一进房冷君威便提醒她,也迳自脱下自己半湿的衣衫。

梦影怔怔地看见他的背,背上有道旧伤疤┅┅刚刚的梦中,那男孩为她受了伤!难道┅┅是他吗?

「你的背上┅┅受过伤?」她忍不住地问。

「奶记得了吗?」冷君威酷笑。

「我┅┅」梦影不确定地摇头。

冷君威心底有些失望,别开脸,迳自取了乾爽的衣服换上,不经心地命令她。「快换了衣,不然奶会着凉的。」

但他没有听到回音,待他换好衣衫,一回头见她迟迟未有行动。

他魔魅的唇扬了起来,不怀好意的眸光射向她。「或者要我『帮』奶?」

梦影的脸颊一阵燥热,羞赧写在莹莹的眸光中。「不┅┅我可以自己来。」她惶惶然地紧抓衣襟。

「那就换吧!」他端坐在床沿,目光浏览过她细致的女性曲线。

而她就在他灼人的视线下,羞涩地换下湿衣裳。

但她才卸下内衫,他的毛毛手就放肆地伸了过来,将她搂进怀中亲吻,深深地探索她的芬芳。

「你┅┅刚刚┅┅不是才从白姊姊那儿回来吗?」梦影心慌地问。

「我从不和她同房,奶可以放心。」冷君威爱笑不笑地道。

「为什麽?」梦影吃惊地推开他。

「这是我的┅┅『私事』,奶毋须过问。」他冷峻地拒绝回答,将她压抵在床上,倾身凝视她。

「那┅┅你去了哪里?」她很想知道。

「我就在书房,见奶在外头淋雨,才走过来。」冷君威大手在她胸前的柔波上探索,低声问:「奶为什麽跑出去淋雨?」

「我作了个梦,梦里下着大雨┅┅」梦影幽幽地说着。

冷君威凄笑,吻她细白的头。「我以为奶梦见我了呢!」

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你┅┅梦影在心底说着。

他的吻顺势而下,吻遍她完美的身子,温柔的唇像天上的云烙在她的心间,她的身子轻飘飘了起来,化成雨雾在风中飞扬┅┅

当他将炽旺的生命力化成火焰,她的身子亦在瞬间化为一团火球,跟着他一起燃烧、发光┅┅达到生命最美的境地,如梦般的柔情盈满心头┅┅

而她将那份感动留在心底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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