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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王福晋郑王福晋年纪都大些,济尔哈朗也就罢了,礼亲王代善,和他的福晋,这是看中了这个宁氏了?

蒙古人在睿王府兴风作浪,还害得大格格大阿哥受惊,连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都受惊了,这着实是有些过分了。

不怪多尔衮捏着这件事进宫为宁氏求个公道。

皇太极心里喜爱宸妃,很能理解这样为了宠妾撑腰的心情。

可是宁氏的身份太特殊了,而蒙古人现在还是他的倚重,就是不知道多尔衮想要他怎么做。

若是不叫皇后的幼妹进府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若是为此要损害科尔沁的利益,那就更不可能了。

这只是查出了蒙古人所为,又不曾指向是谁做的。怀疑揣测,那都是不作数的,必须要有证据。

“请皇上允准晋宁氏为庶福晋。以慰臣心。”

多尔衮道,“臣弟征战归来,皇上差遣臣弟领置汉军旗,臣弟也想为自己求一个恩典。臣弟想晋一晋宁氏的位分。”

皇太极倒没想到是为了这个。

当初赏赐宁氏和李氏进睿王府,以她们的身份做个庶福晋是完全可以的。

只是皇后与宸妃没有点头,也是为着府里博尔济吉特氏的脸面,这才以侍妾的身份进府的。

这会儿宁氏身上牵扯更多,皇太极就更犹豫了。

这个庶福晋说是地位不高,可真要晋位了,那岂不是牵扯更多了?还不知要有多少风浪?

和蒙古这样亲密的盟友,皇太极不希望存在任何的误会。

“你大胜而归的恩典,用在这个上头实在是不妥当的。还是先收起来吧,回头朕要给你更好的,更配得上你亲王身份的恩典。”

皇太极道,“如今大清已立,内外有别。晋位女眷,将来誊写档案的事,都是内务府一手操办的。这是内事,自然应当听皇后的意思。这样,朕给你记下,回头与皇后商议后,再看看如何妥当。”

多尔衮十六岁跟着皇太极第一次打仗的时候,心里最大的念头,就是要在这位手段毒辣的四哥手上活下来。

不但要好好的活着,还要护着阿济格和多铎一起好好的活着。

是到了后来,他站的位置越来越高了,心里那些被强行压抑的念头与想法才一点点的冒出来了。

为额娘报仇,好好的安顿舅舅。

秉承先帝的意志,让父汗让皇父的心愿得以实现。

他是不得已,也是不得不屈居在皇太极之下的。

能得皇太极的信重,他几乎付出了所有的一切。

可他们兄弟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永远不可能亲密起来的。

到了触碰各自利益的时候,就比如现在,皇太极就会成为那个对待三大贝勒时候冰冷无情的人。

为了他们的利益和地位,会压制一切失去掌控的萌芽。

可他能做到这亲王之位,还能甘愿自己的女人被如此压制吗?

等多尔衮走后,皇太极径直去了清宁宫。

宸妃近些时日受了春日寒气,身子有些不舒服,为了不叫八阿哥染上,这几日和八阿哥也是隔开了的。

这会儿宸妃早早就睡了,八阿哥能吃能睡的,应当也早就休息了,皇太极心里存着事儿,就到了清宁宫来寻皇后。

却不想庄妃在这儿跟皇后作伴呢。

庄妃跟宸妃几乎是前后脚的有孕,这会儿也是要到临产的日子了。

哪怕这会儿肚子都显得很大了,也丝毫不影响庄妃柔美的气质,似乎还更增添了一层即将为人母的光辉。

宸妃进宫前,皇太极也是喜爱庄妃的,不过宸妃出现后,皇太极一颗心都落在宸妃身上了,对旁人,也就都是淡淡的了。

但因为皇后与他相伴多年,皇后宸妃和庄妃都是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都是亲眷,哪怕不宠爱,也是很得皇太极尊重的。

“臣妾听说,多尔衮进宫了。”

庄妃本要奉茶,皇后叫她坐着别动,还是叫侍女奉茶来,亲自送到了皇太极手边,皇后说,“他府上的事情臣妾也听说了,是不是多尔衮有什么难处,请皇上帮手来了?”

“他能力卓绝,能有什么难处?”

皇太极道,“他是查出些东西来了。觉得他府上的宁氏受了委屈,就来同朕说,想要晋宁氏的位分,想要宁氏做庶福晋。”

皇后道:“皇上没应?”

皇太极道:“朕说,女眷晋位这样的事情,一向是皇后主持的。朕要与皇后商议,没有立刻就应承他。”

皇后听这话就明白了。

皇上的意思,是不想叫她们误会。倒也不是说压着宁氏,这意思是要压着八旗,压着多尔衮。

皇后温和道:“睿王府上的事,既查出来这样的眉目,总是推脱不掉的。但到底归在谁的身上,总是不好说的。若说受了委屈要晋位,那白音也是受了委屈的,她难道不该晋位么?”

“原先多尔衮府上,似乎也没有这样多的事情,怎么如今偏是这样的不好呢?几个孩子先前也都是好好的,怎么偏是宁氏进府,就不好了?臣妾记得,那回进府一共是两个,怎么别人都好好的,偏生宁氏这里就这样多事?”

皇太极道:“当初赐人,朕原是一番好意。却不想成了如今这个样子。那宁氏朕也尚未见过,皇后你们都是见过的,听你们素日言语,再隐约听见些话,这个宁氏也是太要强了些。”

庄妃在旁边笑道:“这个宁氏,倒是与臣妾说过几句话,她会识文断字,又在王府得宠,想来是与别人不同的。”

布木布泰十二岁就嫁给皇太极了,几乎是在皇后与皇太极跟前长大的。

皇太极待她确实也是温和些的,见状也笑道:“你素来也是有主意的。听朕与皇后言语,你且说说,有什么法子替朕分忧呢?”

庄妃柔婉笑道:“臣妾也是粗浅想法,蒙皇上不弃,臣妾就说说吧。”

“睿王府上福晋与庶福晋们,都出自蒙古,这要说是谁动手的,怕也是不好断定的。但顺藤摸瓜的,总有一日能查出来的。但凡做过,总是会留下痕迹的。睿王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若真有误会,将来事情查清楚后,自然会有个说法的。皇上与娘娘,很可以不必去管,将来睿王知道误会了咱们,少不得是要来跟皇上娘娘赔礼的。”

皇太后颔首,示意庄妃继续说。

庄妃便道,“宁氏晋位,本来无有不可。但这个时候晋位,怕是会叫人招致口舌,倒是将流言落在皇上与娘娘身上的。那侍妾受了委屈,宫里就巴巴的安抚,那察哈尔庶福晋受了委屈呢?那府上的大格格大阿哥受了惊吓呢?还有一府的福晋和侧福晋庶福晋们,又当如何呢?”

皇后道:“依你说,那就给驳回了?”

“倒也不必驳回,”庄妃道,“那宁氏年纪还小呢,又不曾有生育子嗣,资历也浅,做个庶福晋是不够,可等她再大些,若还是这样得宠,应当会有生育,等有了孩子,再实封也不迟。如今就享受庶福晋的待遇,不实封就是了。这也是给她的体面,不叫外头的人寒了心。”

皇太极心中存有大事,朝.鲜的事情妥当了,接下来休整些时日就要干大事了,他便懒得在这些事上费心思,庄妃说的有道理,那宁氏再得宠,还是年轻,也没什么资历,先有个庶福晋的待遇,等有了孩子再实封也是一样的。这在多尔衮那里也可以交代了。

也不必他出面,皇后将这桩事揽下,再办好就是了。

皇太后不在清宁宫留宿,还要回崇政殿去处理些事务,便走了。

皇后看向庄妃:“这样的结果,多尔衮怕是不会满意的。”

“姑姑有公心。”庄妃轻声道,“可这个时候,谁会没有私心呢?连皇上都是有私心的。若是宁氏成了庶福晋,再有个什么事情晋位,睿王府就有两个侧福晋了,一个得宠一个有子。”

皇后道:“那就更不能叫多尔衮知道是你在这里头出的主意了。”

庄妃道:“姑姑护着我,我心里都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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