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狠手投毒(1 / 2)

百里姰蹲下身子抽出手帕,仔细替她擦过脸上的狼狈,泪眼朦胧地唤出一句:“母亲。”

楚莺莺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讶然。

她没想到,在这个众叛亲离的关头,百里姰竟还愿意唤她母亲。

进入王府半年,对于百里姰此人,楚莺莺其实知之甚少。

一来她虽获封郡主,封地却算不得富庶,二来,即便百里姰身份再高,也终究只是个女子。洛景熙膝下两个孩子,她最着急对付的是百里姰的弟弟——小世子元亨。

百里姰平日行事低调,她一个接着一个谋划,解决掉了洛景熙身边大部分亲信,送走了元亨,一路高歌猛进,杀红了眼,不知不觉便忽略了眼前这个丫头。

楚莺莺赢得太容易,又自恃腹中怀着儿子,从未将百里姰放在眼里。

掌家之权已夺,元亨已死,对付区区百里姰,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只是楚莺莺没想到,这百里姰竟是个如此识时务的人。

她毫不犹豫地改口称她作母亲,对她的刁难折磨逆来顺受,像只受惊的鹌鹑般处处蜷缩退让。

楚莺莺不是没有疑心,她暗自在府中打听过一阵,几个年老的仆妇都说,这小郡主幼年中邪,时常在梦中惊悸喊叫,想必是因此落下了什么毛病。

原来是个痴傻的。

她放了心,彻底沉浸于得胜的喜悦,却不想还没得意多久便马失前蹄,遭人狠狠摆了一道。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当日究竟是如何被算计的。

当日之事,如梦似幻,到如今她还清楚记得的竟然只有百里柯闯进殿中时那张因盛怒而扭曲的脸。

真真是荒唐至极!

楚莺莺任由百里姰动作,听见她一声“母亲”,当即哀泣出声。

绝望之际,犹如沉浮于茫茫大海,此刻,哪怕是一张枯叶也成了她求之不得的浮木。

楚莺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攥紧百里姰的手腕,激动道:“去找王爷来!我要见王爷!”

她眼泪簌簌落下,百里姰赶紧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拭,伤心嗫嚅道:“父王……父王他不见我!”

楚莺莺闻言愣愣放开她,绝望地向后倒去。

她忘了,自她怀上孩子,百里姰和元亨便日渐失了百里柯的宠爱。如今他盛怒,她自然是见不到他的。

“母亲!”

百里姰忙扶住楚莺莺,眼中一片哀戚水色。楚莺莺被她扶着,满头朱钗摇摇晃晃,急促道:“你去想想办法,一定,一定有办法的!”

百里姰看着她急切的模样,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般,不自觉地往后撤了撤。

楚莺莺立刻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动作,一把捉住她,道:“你有办法对不对!”

百里姰惶恐地看着她,拼命摇头。

然而这刻意的动作,在楚莺莺看来无疑于肯定。

她愈发激动道:“快说!”

百里姰踌躇半晌,颤颤巍巍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楚莺莺立即伸手夺过,打开一瞧,只见瓶中装着一颗鲜红的丹药。

她问道:“这是什么?”

百里姰道:“这、这是张仙人给的丹药。”

所谓张仙人,正是几年前为百里姰施法驱邪的老道。楚莺莺暗中打探过百里姰中邪之事,自然知道此人。

据说这张仙人仙风道骨,法力无边,他的丹药想必是极其难得的好东西。

果然,百里姰继续道:“这药能、能使人忘、忘记不快之事。”

楚莺莺眼中骤然光芒大作,一把捏住百里姰的肩膀,急道:“可有什么坏处?”

百里姰愣愣地注视着她,楚莺莺看着她的模样,像是忽然懂了一般,轻轻松开她的肩膀。

她跌坐在原地,看着手中瓷瓶愣神。

如今她已走投无路,痴傻又如何?只要百里柯忘记当日所见,他还是建宁王,她也一样能做这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片刻,楚莺莺眼中闪过一道决绝的光。她将瓷瓶紧紧裹进手心,对百里姰道:“你走罢!不许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百里姰流着泪,在她定定的注视下,一步三回头地退出寝殿。

次日,幽禁于偏院的侧妃楚氏忽然胎动异常,建宁王百里柯闻讯赶去,竟遭楚氏接近,狠手投毒,当场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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