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一切皆有可能83(1 / 2)

不过,想来也没什么,知识分子嘛,把时间都用在了四书五库上,哪有许多闲暇去研究什么人情世故?说实在的,人情世故他自己也烦,可无奈身居高位,不学会这个就官场混不开,要被孤立的,于是乎只得少数服从多数,渐渐礼尚往来,也就习惯了。

不管怎样讲,是他自己习惯了,并不该因此而认为所有人都必须得像他那样谨言慎行才好,人情世故随时知新温故才妙。做自己,谁又能说不是个最佳选择呢?

于是想到此处,内心里并没有因为兮之老弟的一番“放肆行为”而不满,反而更觉有趣,甚至还不禁暗暗羡慕起来。觉得人之一生虽难,要疲于衣食住行,但比之更难的就是被现实按在地上进行许多次无情的摩擦以后,还能够初心不改真心不变,不苟世俗随波逐流,可谓真男人也,是条汉子。

“来!兮之老弟,以茶代酒我敬你!”说完,杯空。

“太客气了老哥!”兮之闻言是立马受宠若惊啊,不知其中何种原由,但显然眼下都已不重要,便飞快斟满且压低姿态给村长回敬。

村长见此眼眸发亮,深知自己这回来对了,兮之老弟还是挺识大体懂规矩的嘛!也不尽然是个榆木脑袋,古板得不行,到了匪夷所思无药可救的地步。

尤其大家都一饮而尽以后,坐于对面,又是刚刚碰见他这个一村之长不惜纡尊降贵而亲自向兮之敬酒,却自始至终只见他老弟表现出满是从容不迫的样子。

村长不禁是越看越满意,心想:不愧是汉子兼才子的天眷之人啊,风骨可以,假如是换做一般的世俗鄙人,那还不得诚惶诚恐,惊怍之下眼光左右疾速摆动,甚至连平常里举个杯子都要抖三抖?

于是连喝三杯,老村长忍不住又开始自顾自说个不停了。此际的喋喋不休,分明就还是在夸个不停,直说得兮之他自己都不禁在心底暗暗吐槽了,想:我不就是一时心直口快,说比自家的小子强一点嘛,至于非把人家都夸上天捧成神嘛?!

“唉!就很无语,实在是……”

可转念一想,心道该不会真被眼前的这老家伙当成神人了吧?那样的话很可能会把自己给请去,然后按流程就是开坛做法,口中不由得念叨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啥的,一派仙风道骨的感觉甚是有模有样。

言毕,顿时就狂风大作,天色如墨,最后等待几息而已便骤然开始天降大雨,满城小民目睹此神迹无不虔诚跪服,激动且欢喜非常……

——假若不是这样的话,那可真真就尴尬得像万人瞩目之中被丢进去却都不给穿裤衩了。

这事儿又不是没有——当然不是说万人之中没裤衩——而是,确确实实前些年恰逢天大旱,他可是亲眼见过村长不知哪里请到了一名所谓辟谷期的得道高人来祈雨,结果人家的惊艳表现直接叫兮之跟他众多的小伙伴们惊立当场,心中不禁万马奔腾小鹿乱撞,暗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科学的尽头,难不成真的是神学?”兮之心潮如涌,都自己淋成落汤鸡了也毫不自知,亦或全然不在乎,只魔怔似的这般想。

哪怕是至今再想,就还完全恍然如昨。犹记得在祈雨当天,人海里百米外但见那道人满脸认真肃穆,接下来就见他从怀里从容地抽出了一纸符箓便随意将其抛洒虚空,动作简单又丝滑,而后紧跟着一剑洞穿符箓的清脆声更是立马引得天地色变,弹指间即翻云覆雨如瀑落九天,好不夸张。

结果是只顾得震惊,雨落立刻打湿了头发、双肩及胸膛也没丝毫在意。耳边似乎响起“一场雨,把我困在这里”歌词旋律,萦绕耳旁悠悠作响,使得兮之老弟不禁很是大胆地心想:凡人是不是也可以修仙?

那是第一次兮之不知躲雨,也是头一回如此大胆而放肆地觊觎天神的力量。

雨中,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兮之慢慢缓过神来,却见那辟谷期的道家高人也已在雨中。不同的是,兮之淋成了落汤鸡,而那高人看起来即刻就像是过江鲫,行动间尘土避让,也丝毫不见受到任何水的影响。

兮之看呆了,又。

仿佛是感应到了兮之这边的情况,或是感受到了兮之这边不可置信的目光,那道人行动间稍稍停顿了一下,却是转而看向了兮之这边。然后,就见那道人好似嘴角笑了笑,又像是额头摇了摇,却是连一个字都没有讲。

很快,在借着风雨的大势下那道人已很快消失远方。只不过,在他最后的弥留之际,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又回头看了兮之一眼。不见表情,随后整个消失在天地间。仿佛从来不存在,又哪里有过出现? 一切太玄了,直到那道人的背影落幕,而眼前还在大雨滂沱猛烈地倾泻,兮之才敢确信自己所见所闻非虚。眼看着自己全身上下湿透,感受着空气轻吹带来的丝丝凉意,兮之老弟憨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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