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发廊秘密36(2 / 2)

梅子小声说:“房间我们倒是消杀过一次,那些衣物我们也洗过消过毒的,看着还新得很,扔了可惜,以为没问题了。”

那大夫说:“这种病传染性强,回去注意点。”

依然吓出一身冷汗,在车上就跟梅子提出,她要搬出那个房间,没想到梅子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回来后就搬到了隔壁空房间,还重新给依然买了衣物用具。

一连好几天,阿香没有来给依然上课,梅子也没有来找她。依然闲着没事,就一个人到处闲逛,这就遇见了阿月。

那是个大清早,别人都没起床,依然睡不着,先起来了,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在那儿打扫卫生,依然就去帮她。

那姑娘看见依然来了,对她嫣然一笑,自我介绍说叫阿月,是发廊里一个普通的洗头工,今天轮值,该她早起打扫卫生。

阿月说自己已经在这个发廊做了好几个月了,梅子答应她,做满一年洗头工,就安排师傅教她学习做各种发型。

阿月矮矮胖胖,皮肤黑黑的,小鼻子小眼睛,人不怎么漂亮,不过依然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很真实的感觉,陡然产生了亲切感。

因长相普通,性格也不够顺从,达不到楼上工作的要求,阿月一直在楼下工作。

楼下是真正的理发和洗头,有染发,烫发,盘发,化妆,等等专业服务,也包括为男人理各种发型。阿月暂时还不会理发,只能帮客人洗头。

阿月告诉依然,其实,她住的那个房间原来是阿兰的,是这个发廊里最好的宿舍了,姐妹们私下把那儿叫头牌房,其他房间是不带卫生间也没有阳台的。

阿月还告诉依然,这个发廊里,在楼上工作的姐妹有十几个,那十几间房,其实就是她们的宿舍加工作室,她们住在里面,也在里面工作。

“她们做的其实是那种工作,对外却说是筋络按摩,我就不多说了,你懂的!”

依然似懂非懂,但也不好再问。

阿月接着说,楼下的,才是像她这样真正干洗头理发的,一共也有十几个人。他们的食宿待遇较楼上都要差得多,根本没有宿舍,晚上就睡在大厅,或理发室这些地方,把行军床拉出来就行,甚至在洗发台上铺上被褥就将就,衣物等个人物件也没地方放,都是一人一个包袱装着,楼下后廊有个储物柜,一人一格,老板还定期派人翻检,看看有无私藏或偷盗他们的什么,哪像楼上每个房间都有柜子,还有化妆台,像宾馆似的。

她们洗头工都是干计件,洗一个头才几毛,给女的洗多些,男的更少,有时她们干一天,从早忙到晚,洗几十个头,累得头晕脑胀,走路打飘,也不过挣十元,除去吃饭,也剩不了多少!她自己技术好,不怕辛苦,洗得多,挣得也多些。

“一个月一般能挣几百吧,但到了月底该发薪的日子,他们不会按量全发你的,都要扣一半甚至更多,算抵押,说年终才能发,或将来不做了的时候,才能结清……所以我在这里几个月,根本没存下钱,等我凑够路费,我想不干了!”

“楼上的待遇可就好多了,工资高,客人还给小费。”

“楼上那些姐妹都有钱,她们穿得好,吃得也好,每个人手里还有一笔钱存着。”

阿月的语气,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鄙夷。

阿月说,房间既是阿兰的,里面的衣物当然都是阿兰的,包括角落里的内衣内裤。

“这几天你的事全店都知道了,你怎么乱穿别人的衣服?你真是无知,不怕别人有病传染给你吗?这种地方工作,尤其是楼上那些人,她们很容易得病的!”

依然欲哭无泪。

阿月告诉依然,她其实是知道阿兰已经死了的,虽然店里很多人都还不知道,梅子他们骗她们说,阿兰在医院里治疗,对外又说,阿兰还在店里。

阿月说:“是阿奎告诉我的,阿兰死得可惨了,全身都溃烂了。她其实已经病了好久,以前挣的钱都用来治病了,梅子他们曾一度想撵她走,怕她死在店里。可是她不愿意走,去哪儿呢?回家吗?她说得了这样丢人现眼的病,回家给父母丢人吗?就不愿意走,后来呢,老板们大概是看在她那么红,名气那么大的面子上,就没有再撵她。也许是留着她,客人就会慕名而来。总之,阿兰在房间里一个人呆了好几个月,她就一直关在房里,连门都不出,不吃不喝的,后来有一天,就死在那个房间里了。”

听了阿月的话,依然骇然惊悚,这才知道,她所住的那个看起来比别人更好的房间,原来不久之前里面还刚死了一个人!

阿月说:“阿兰死了以后,梅子他们就用一个塑料袋装起来,用车子拉走了,也不知道拉到哪里去了,是火化了还是拉山上埋了,不得而知。姐妹们说,大概应该是乡下或城外的山上,埋了……不过我也不知道。去收拾尸体的阿奎说,阿兰下面全是脓疮,流血流脓,腥臭无比,连腰上背上都有,脸上也开始长了。她其实也不是完全病死的,其实是吃了药才死的。这个发廊,楼上都是做那种生意的,我劝你不要做,你如果实在想挣钱,在楼下洗洗头理理发都还可以,楼上生意千万别做!真的!”

依然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知所措:“那怎么办?”

阿月说:“还能怎么办?凉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走呗!”

“他们会放你,或者我,走吗?”

“我估计问题不大,你可能难!我听说,他们准备……这些天,他们是不是在教你各种功课,比如穿衣,化妆,还有跳舞这些?”

依然点点头。

阿月说:“这就是了!我听说,你们准备把你培养成头牌,取代阿兰。”

“什么头牌?”依然不懂。

阿月看了依然好几眼,眼里满是不解:“就是……就是这个发廊最红的小姐呀!”

“小……姐?”

刚到几天的内地姑娘依然,还是不懂。她以前听父母说过,古代大户人家的女孩,才是小姐,母亲缪春香就常说要不是曾外祖父那一代发生变故,她们姐妹几个都是小姐,有丫鬟服侍的,哪会这样苦!

阿月忍不住露出几分鄙视:“你连这个也不懂,还出来混?小姐就是……就是妓女!”

依然这下才彻底醒了:怪不得那些人对自己好,不但好吃好喝好住地供着,还请老师教这教那,原来完全没安好心,他们想利用自己为他们挣钱,用命为他们挣钱!

她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得了这个怪病。

依然用了那个大夫的药,果然好了些。

晚上,依然总是噩梦连连,总是梦见那个叫阿兰的女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有时又披头散发,七窍流着血,来抓她挠她,搞得依然休息不好,人也越来越憔悴。

依然明白这里做不下去,她也准备像阿月那样,攒一笔钱就离开。

而且,一定不能做楼上的工作,她还有侨生哥哥呢。

我们也不知道那时候发廊对她看管并不严,她是比较自由的,她为什么不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小,太天真幼稚,还是因为近一年的流浪,吃尽了苦头,很想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或者再就是梅子他们表面上对她不错,她哪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依然就对梅子说:“姐,我想去楼下工作,洗头,学理发都行!”

依然天真地想,她也可以像阿月一样,靠劳动挣钱,等有了积蓄就可以去找侨生哥哥了。

梅子瞅着依然看了好一会儿,像看着一个傻子:“你……你傻啊!多少人想这个机会,尚且不成,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识好歹!你没发现阿新就想住你原来那间房呢!”

依然说:“姐,我这个病,其实就是因为住在那间房得的,听说阿兰在里面死了,她得的是传染病,会传染人!我还听说,在楼上……在楼上……工……作,都会得阿兰那种病的,早晚……”

梅子勃然大怒,说:“谁?谁告诉你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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