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6(1 / 2)

骄阳似火,烈日炎炎,在这炎热的夏天,石仲德走下了拥挤的公共汽车,浑身都是汗。当他来到保利大厦的门前,许多感想不由得在心中起伏:就像小河必将汇入大海,走出校园,进入社会是怎么也逃避不了的。他本来满怀豪情,而此时抬头仰胡高高耸立的大楼,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又不免犹豫,自己的能力在小小的校园中或许可以说游刃有余,而在广阔的社会中呢?能否经受得住考验呢?

石仲德咬咬牙,留给他的路其实只有一条,那就是向前。他走进了大厅,这里面宽敞豪华,装修精美,远比想象的要气派。空调的冷风徐徐吹来,石仲德立刻感觉格外畅快。

走进设在十二层的阿尔卑斯广告美术公司,只见孔秋实正一个人坐在大写字台后的靠椅上,慢条斯理地抽着烟。石仲德见没旁人,紧张的心情轻松下来,“孔秋,可以呀你,什么时候混上老板啦?”

孔秋实见到石仲德,来了精神,坐直身子,笑着说:“是你呀!石仲德,别笑话我了,我只是临时当老板,趁真老板不在。”“还别说,你这么一坐还挺唬人的,你们老板什么时候回来?”石仲德说着坐到软软的沙发上。

“可能过一会儿吧,怎么,想来这儿干干?没问题,全包在我身上,你看我吃吗吗香,干吗吗不灵的主,在这儿是四把手。”

“那公司里多少人?”

“公司五个人,你可别嫌人少,现在这年代五个人的公司已经算大公司了。”

话音未落,一个胖子手中提着大哥大,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嘴中还不停地唠叨着,“这天真他妈热,挣点钱还不够买冰棍的,简直是瞎忙。”

孔秋实站起身,让开座位,问道:“冯老板,是不是为老张那笔生意,还理他干嘛,价那么低!”

胖子一下就坐在靠椅上,摇头说道:“你别逗了,价低了也是钱,谁跟钱过不去呀,钱少了咱们睹给他对付不就得了,这叫一分钱一分货。”

孔秋实说:“行,就数你精,石仲德,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老板,冯得利。这位是我的朋友,叫石仲德,他是精华美术学院的高才生,有意来咱们公司工作。”

“冯老板。”石仲德客气地打着招呼。

“别客气,既然是孔秋的朋友,就好说。”

石仲德问:“冯老板,我早就听说阿尔卑斯公司的赫赫大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孔秋实道:“当然有,冯老板,我这个朋友不但本事大,你看,还特别谦虚。

冯得利点点头,“本公司对人才从来就是不管什么样人,只要有本事,我们就要,用句成语就是不拘一格。石仲德,你先谈谈吧,比如说特长什么的。”

石仲德道:“我没什么大本事,就是会绘画。我的画老获奖,你听说有一幅“太阳与黑子’吗?那就是我画的。”

冯得利摇摇头,“‘太阳与黑子’?我想不起来了。”石仲德心说:我就知道你想不起来,那我再接着吹:“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幅画得了世界的大奖,为咱们国家争得了荣誉,还填补了一项空白。

具体是什么空白,石仲德也说不清楚。

冯得利一拍桌子,“噢!我想起来了。”石仲德吓了一跳,却听冯得利接着说:“那的确是一幅好的作品,我也非常喜欢。你这么年轻就取得这种成绩,真不简单。”

看来这冯得利是在瞎蒙,石仲德放了心。

“是吗!石仲德,这种好事怎么不告诉我?到底得了什么奖”孔秋实却信以为真,石仲德要对孔秋实使眼色,却怕冯得利发现,心里又一阵着急。

冯得利却来解围,“孔秋,你水平有限,像这种在国际上得大奖的作品估计你欣赏不了。’

石仲德接着说:“其实我画得一般,我更擅长组织和决策工作,我现在担任BJ黄皮肤美术协会的主席之职,我们协会已经在BJ办了好几次有一定规模的展览会,冯老板,不知你去参观过吗?”

冯老板摇摇头,“嗨!我整天忙着赚钱,哪有时间看展览呀!”

石仲德自觉得吹牛还不过分,接着道:“我们协会过些天还准备办一个美术品展销会,冯老板有没有兴趣?”牛

“买那些破画干嘛,咱们也欣赏不了,我看穿了,这个世界赚钱最重要。”

石仲德摆摆手,“冯老板,这话你只说对了一半,没错,赚钱最重要,可那些买画的,有几个真懂艺术,有的就为了赚钱,那些画买回去可以保值,留几年再卖,比搞房地产还挣得多。”

孔秋实附和着说:“没错,前一阵据说有一个叫什么年糕的画了几个向日葵,一下子卖了好几千万,可发大财了。”石仲德纠正说:“不叫年糕,叫梵高。”

几秋实连连点头,“对,不叫年糕,叫饭糕,反正都和吃冯得利笑道:“说起那幅“向日葵”,我在欧洲留学的时候还亲眼见过,那时我参观巴黎的卢评官,里边什么好看的画都有,有毕加索的、达芬奇的、拉菲...直数都数不过来。”

石仲德说:“你在欧洲留过学,见识一定不少。”

冯得利更加得意,“我在欧洲的好几个大公司都有股份,你听说过佐丹奴、美尼姆斯吗?”

石仲德说:“当然听说过,那可都是欧洲的大公司。”

冯得利点点头,“看来你见识也挺广,我在外国虽然能挣到更多的钱,但作为炎黄子孙,我一心想的都是报效祖国。”孔秋实称赞道:“冯老板,这也是你最让我敬佩的地方,我其实也跟你似的,好多外企高薪聘我都不去,专门到你的个体来。”

石仲德说:“孔秋,那你也够值得敬佩的。”

冯得利本来要显出高风亮节,被孔秋实一搅和,倒觉得脸上无光。他瞪了孔秋实一一眼,接着说:“中国的广告市场,还是一块处女地,谁先占领,谁就挣得多。”

石仲德说:“咱们中国人保守,要人们接受广告这种新的思想,也许会遇到很多困难。”

冯得利有把握地说:“真金不怕火炼,咱们这儿的人个个都有真才实学。”

石仲德问:“看得出来,我了解孔秋,既精明能干,又有事业心。”

冯得利道:“阿尔卑斯公司是国际性的大公司,录用人才必须经过严格的考试。”

“行,你出题吧!”石仲德心想:考试可难不倒我。

“我的考试题中体现了许多现代意识,具有一定难度,第一道题是这样的,让你画出两只鸡、三只孔雀、四只山羊、五只老虎、六只狮子。”

“画这么多动物?”

“怎么?有困难吗?”

石仲德摆摆手,“没有,一会儿就得。”

这时孔秋实已把纸、笔和颜料准备好,石仲德拿起笔,略作思考,然后一一画来,这些动物就数孔雀最难画,特别是孔雀开屏的五彩花纹,得细心勾勒,一点也不能马虎,难怪当代的国画家画马画虎,画牛画羊,从来不画孔雀。国人的惰性,从国画中可见一斑。

过了好一会儿,石仲德终于画完了。

冯得利接过画,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然后说:“石仲德,从传统的审美观点来看,这幅画很不错,但按现代意识来分析,这幅画还有不足。”

“按现代意识又该怎么画呢?”

“来,我来表演给你看。”冯得利说着拿过一张纸,然后用各种颜色在纸上胡乱涂写起来,没一会儿,纸被涂满了,他也停下了笔。

石仲德看着这张乱七八糟的画,不觉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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