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走过你走过的路(1 / 1)

第二年暑期快到了,同学们正准备期末考试,方田很为难的跟老师说,他想提前回家,不参加考试,说姐姐婚期迫近,家中父亲有病,姐姐自己的婚事自己没办法出头,他是唯一主持家务的人,要求提前回去,我听后也说,方田是公认的,他不参加考试谁也不敢占他的位置,他不回去把他家也急坏了,妈妈说,好吧,我和校领导和各科任老师谈谈之后,答复你吧。妈妈很快就告诉方田说,领导和科任老师都一致说,方田考不考试都一样,他的情况又这么特殊,都同意给假,不参加考试了。

我们考完试了,同学们的紧张的情绪都放松了。在过几天就放暑假了,多半时间都是班级活动。我和方田都是校学生会的,方田是校主席,我是校学习委员。班级的职务都退了,班长由高云发同学接任了,虽然是上课时间,老师不来了,都抓紧判卷,班级由班长安排,大多都是自由活动,同学们考试关已过了,学习的人少了,三三、俩俩的说着话都很放松了。我们发现班长和几个同学神神密密的,我问班长,你们什么事背着同学们,搞些什么地下活动,这时同学的都说,抗议班长搞地下活动,班长没辙了,只好当全班同学讲开了他们的秘密,班长说,这件事,我请示老师了。老师很同意我们的做法,但不许在班级公开正势发动同学,即然同学们认为我们搞地下活动,这纸里也包不住火,有些同学也知道了。

方田同学没参加考试的原因,同学们都知道了,但方田同学家中有困难,他老父亲身体多病,唯一能干点家务的姐姐又要出嫁。方田家务负担太重,他父亲一人在家,连吃水都困难,不能担水,上段时间,星期天他到黄青河同学家去住时,发现他家有口在屋内小井,反复察看,说他家要是有口小井就好了。黄青河同学说,这很容易之事,他们家这口井就是他爸爸自已打的,他也会,用不了多少东西,只要有大板即可,方田同学还是放弃的说,难就难在这木板了,他说,他家要坐人的一个木板凳子都没有,只有用土坯搭的几个墩子就是凳子。黄青河说,他家也没木板,只是拆了一口大堰就够了,方田眼睛一亮说,他家还就有一口大堰了。为了能吃上水,拆了也行,只是这样说说罢了,方田自己也没当真,这次咱们清理分担区,打扫卫生时,咱班负责值日拆广场大讲台时,黄青河同学对我说,方田家要是有这样木板,只是两块就好了,够他家打个井,我也不会打井,就问黄青河,听黄青河说完之后他又会打,其它的打井需要之类的东西他爸在工具厂上班全都帮助解决,我把这情况与张主任说了,张主任听说方田家之事,我们又要帮助方田,张主任很高兴,把我领到放废品院子,那里是废料场,堆积如山的破旧板凳和各种木料,说,即然方田家有困难需要,你们可以随便用,我批准了。

我和青河合计,这东西有了,怎么拿去呢,黄青河说,咱班什么人都有,为什么不发动群众呢,听说李刚家是毛驴车队的,就和李刚同学商量,李刚同学一口就答应了。说他家毛驴车这段时间正好在家闲着没活,拉多少都行,他家两头毛驴,这不运输问题解决了,经李刚同学说最好多拉些,方田家连凳子都没有,咱叫咱班义务修桌椅的木匠出山最好。他还有工具是祖传木工家庭,到时还能帮助做井架,这不听到外号木匠高兴的说,他全包了,连个铁钉之类全带上,我们人员,车辆都落实好,明天准备动身去长征,情况就是这样,顺便帮方田同学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没有什么地下工作我说完了。听了班长说过之后,同学们哄哄起来了,郝桂荣和我耳语之后,站起来说,班长和几位同学们的作法我们很高兴,特别拥护,可是在人员安排上我们抗议。这应是我们班级的集体活动,现在看来是你们男生的专利了,表现出你们男生的大男子主义,为什么没有我们女生参加。还没等郝桂荣说完时,班级反而更加乱套了,有些男生起哄了说,好吧,叫黄青河不去,叫你们女生去打井吧,又有的讲,对,叫李刚不去换成巾国英雄去赶毛驴车,叫木匠也不去了,都青一色的叫你们女生去吧。哈哈大笑的哄了起来,郝桂荣败下阵来,我站了起来说,方才同学们说的都各有道理,以上这四个人都不能少,换成谁都不行.郝桂荣的意见我很赞成,不能变成你们男同学的专利,应该叫我们女同学也参加,这样全面一些,这时有的同学说,林苑,你能说叫你们女同学去干什么吗,同学们还是要起哄,我说,同学们听我说完吗,有位的学说,对,好坏得叫人家说说吗,我说,我们说,打井的事你们安排的很好,考虑的周到,我们女同学应向你们男同学学习,我们女同学承认,这种事换成我们女同学谁也不行,但是你们去不单纯为了打井,而主要是方田同学姐姐结婚对吧,过方面不该丢下我们,因为不是方田的哥哥结婚,而是姐姐,这女人们的事,有某些方面,你们男同学就不如我们女同学,我们去在帮助打扮新娘,你们男同学行吗。全班十六名女同学全哄起来了,说,对,你们行吗?谁说他行,站起来答话,这时男同学们已败阵了,班长站起解围了,说,咱们现是个整体,不管男同学还女同学各有专长,不许分裂,都是为了咱班吗,我看这样吧,我们四人小组是去专程打井和先遣部队,初步定为今晚十点起程,具方田走路时间计算,明天一早我们已经到那,我们虽然有驴吉普,但不是拉人的,我们合计,能拉多少就多拉些木料,跟本不坐人。我们四人意在行走,以军训拉练的形势出现,八十多里地,你们女同学走不了这么长路,咱们中途可没疗养院,又没有落伍军人接收站,你们女同学或还有某些人要去咱合计一下代表全班也好,你们可统一组织一下坐汽車去,这样可以吧,我们班级年龄最大的,家住城效是农业户家庭,人高马大,我们班统称她为沙大姐,这时她说,这样不好,我们是整体,是集体活动,我抗议,你们四名男同学已定,我们也去四位女同学,保证不掉队,不坐车,不当累赘,用不着疗养院和接收站,咱们就是野营拉练了,这个建议,一致通过了。郝挂荣当然被选重,她说咱们女同学买礼品去,男同学可不干了,班长说,老师有暗视,怕咱班以后形成这个风气,五十名同学以后谁家可能都有婚丧嫁娶之事,成了风气就不好了,所以叫我尽力影响面小些,要论方田同学的个人关系说,别说咱班了,恐怕其它班也要参加,所以咱班尽力注意影响,这时郝桂荣说,哪位同学参与,到我这报名吧,就别前怕狼,后怕虎的了,咱们就方田一人为限,下不为例。这时同学们都主动纷纷捐款,郝桂荣声明,不要统一金额,每个同学家庭条件不同,随心所欲,结果全班同学捐了一百余元,在那时代人民生活标准低,妈妈教学多年,送走几茬毕业班,学生们对妈妈很遵敬,毕业了给老师都想留下点纪念,当年结老师买一本书,及一个笔记本之类东西,都写上一大溜人名,谁家结婚,买一个暖水瓶或一个盒,都用红纸写上一大溜人名,今天方田姐姐结婚,全班自发捐出这个数字可不是小数了,我们四名女生合计,出了难题,本应给新娘买套衣服吧,不知道高矮胖瘦,要买双鞋,又不知道尺寸大小,转了几圈,只好给买了丝绸被面,当时最为高级的结婚礼品,买了个花围巾之类东西,当时我说,这是咱全班同学的心意,其中有的住校生恐怕把吃饭钱省下的,咱们别买东西了。比如这被面吧,太高级了,他姐嫁的也是农民,农村人对这都不尽适用,还不如不买咱拿钱去吧,到时见机行事,把钱花的刀刃上最好。

我们八名同学也先约好,晚九点准时出发,为了不掉队,郝桂荣提意晚饭后都集中她家,她家房舍宽,有地方,又是山城必经之路,车到那咱就一起走,我们都高兴的同意了,不然有的离这很远,夜深人静不敢走,男同学们也说,郝桂荣家他们都知道,到时他们走时也到那集合。

虽说我们的小县城不大,但是我也去过大城市,不过从没到过农村,又要走八十里,对我们女孩子来说,这可不是小事,对这次行动,我们即兴奋又忐忑不安,就像大战前夕一样,这回沙大姐是我们统领了,连要穿什么衣服和鞋子她都一再叮嘱,又叫带雨衣和旱伞,行军壶背着水,吃的东西当然第一位已合计好了,每人争抢着拿什么,并且想到男同学们是大肚子汉,一切准备停当了,沙大姐一再嘱咐回家后睡觉,可是睡神这东西最难以驾驭的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晚饭过后,要不干脆早些去郝桂荣家吧。妈妈又给了我廿元钱,这是妈妈近半月工资。

我本想早点来郝桂荣家抽空睡一觉,哪知我是最后到来一位。四个人哈哈大笑说,看来咱们都犯了一个病,郝挂荣妈妈在和面包较子,这项工作我们四人都在行,我问郝妈妈怎么包这么多呀,郝妈说,还有四个饭桶呢,吃不了带上路上吃,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们像扒在战壕的战士,等待界时一声令下冲出战壕,时间过的快还是慢我说不清楚,八点刚过离出发还有两小时,怎么外面驴吉普来了,装着晃晃悠悠一大车,四楞四角的还用保帖布帖着,班长他们四位男同学如数到齐,屋内吵翻了天,郝妈说要下饺子,可是四名男同学看着我们都说,怎么还没吃饭,在家做什么了。郝妈说他们没吃呢,难道你们吃完了吗,他们都说吃完了,郝妈说,你们跑到时间前边去了吧,这是午夜上路饺子你们吃完了,说的同学们都哈哈大笑,班长说,那顿饭都不可能吃,可是我们都带好了路上吃的东西,我们也吵起来说,怎么你们带什么路上吃的东西、我们才是后勤部队呢,郝妈还说有四个饭桶得多装点饺子呢,说笑声震耳欲聋。郝妈已煮好饺子,没说的了,吃吧,大家胡乱的吃几个饺子,郝妈把剩下的用个花盒装上说,放到车上路上吃。同学们异口同声的说,带的太多了。看来够咱们吃几天了。

我们耐不住性子,提前上路了。夜深人静马路上是我们的天下了,韵热的白天无影无踪,清凉的夜晚,微微的小风,晴空万里,星星闪烁,我们正当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女同学,虽然在一个班级早已是个群体,今天才体会到团体的亲密,你兄我妹的为什么都这么可爱,像出笼小鸟般的我们,你追我赶,说说笑笑,莺歌燕舞的起起伏伏。往日的梦想,已是甜甜的睡在床上,谁能体验到这夜晚甜静呀.驴吉普的两条小毛驴,虽然是在烈日炎炎的夏季,人家还是保持人家驴的本色,穿着从不离身的皮袄皮裤和油光铮亮的小皮鞋,一声不响的,有节凑的哒哒的一路小跑,司机时不时的打着响鞭和发出指令,我们四位女同学自豪的并列走着,我们身轻如燕偶尔把车队也拉下一段距离。前边走着,意思是警告男同学,不要为我们担心,这算什么,我们行,证明给你们看。

逐渐的平静下来了,欢声笑语没了。我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大汗淋漓的,抬起手碗借助月光看了一眼手表,呀,二点10分了,我们已走快四个多小时了,两条腿像灌满铅一样沉重,脚落地似针扎一样疼痛,多想一下子躺在路上,哪怕一分钟也好,我抬头一看,可不光是我,怎么沙大姐和我们一样一声不响的在我前边拖着懒步,也艰难的走着,前边突然传来班长的喊声,说,前边是收容所了,可别叫俘虏营抓去,原来我们四位已被拉下太远了,沙大姐鼓劲的说,别叫人嘲弄,冲上去,说时已是晃晃悠悠的的离开我们,我看了一眼郝桂荣,他那八哥嘴不知干什么去了,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呲牙裂嘴的抓住我的衣襟说,苑姐,我要投降了,交枪吧,叫他们停下来哪怕一小会儿叫我歇歇吧,不然我就不走了。

我喊回沙大姐,把她掺起,我们站了一会天气有些凉了,东方的天空有些鱼白色,刹间已变成紫青兰黄的,看上一眼使人很不舒服,沙姐说,天马上亮了,咱们已走一夜了,他们可能也走不动了,加把劲咱走上去,别给这些皮猴子留下笑柄,我们相互搀扶着往前走,前边三名男同学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不知是他们也和我们一样,还是有意在等我们,终于和他们会合了,驴车可是远远拉下我们了。班长说,过去路旁的指示牌上看咱们已经走出60来里了,大家都累了。我喊叫牵慢下来,咱们赶上去,大伙歇歇吧,班长刚要喊时、我高兴的说,别喊了,你看,车已经停下来了。快,咱们赶上去吧。

我们会师了,郝桂荣好似捞了根稻草似的一下摊坐在地上,说,别在走了,我可实在走不动了,李刚忙说,郝桂荣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走不动了,实在没办法,咱这车上载太多了,说时用他那鞭杆顶了下车轮说,这一路上我担心受怕呢,这是天气凉爽,如暴热的天气恐怕暴胎呀。所以知道你们精疲力尽了,我实在不忍心,多想叫你们上车坐一会呀,这是否太残忍了,班长说,别这样说,李刚,装车时你就说,太超重了,我说车不行就拿下些,你还是说,好不容易有这好机会,能多装点就多装些吧,我就担心你说怕车压坏,这可不错了,車没坏,这车要是坏到半路上,咱们可惨了,同学们,咱们在这歇一会,等大伙吃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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