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梁上君子(1 / 2)

  今日勉强纵容你一回吧。

  柳闲垂下眸,细细端详着谢玉折那双和他母亲肖似的眼睛,用拇指轻拂去了他眼角的泪痕。而后他抬头望月,右手撑在身后,突然想起那日沈素商不戴珠钗,披头散发地跑到国师府时的模样。

  府内无人,大门不开。

  她的脚步急促而狼狈,垂地的衣摆拖在泥里,满身的泥水,跌跌撞撞见到他时,双腿已经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那个夜晚,才他佩服沈素商的根源。

  你的生辰,我何止送你两袖清风。柳闲停了为人助眠的法术,缓慢咽下涌上喉咙的血,自嘲地笑了笑。

  月色正好,他搂着怀里沉睡的谢玉折,看了一整夜的雪。

  水落无声,凝结成冰。

  第044章 梁上君子

  谢玉折昨天突逢巨变, 心情震荡,胀鼓鼓的大脑痛得就要裂开,明明一点睡意都没有, 可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院子里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

  翌日醒来时,他已经好端端地躺在温暖的床上, 除了心情仍然沉郁,他已经身舒气顺,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么安稳地睡一觉了。

  他抬起左手朝脸上晃了晃,那两根手指被老虎钳夹得粉碎,软趴趴地随着动作晃荡,一点力都使不上。

  他十七岁,已经是半个残废了。

  可是他忘了!他刚拜的师尊是谁?

  那是天底下最硬的背景,他如今可是天底下背景最硬的人。

  “醒了?”他一偏头就看到柳闲在给自己的眼绸打结。

  谢玉折突然意识到, 他竟然在上仙的居所里睡了一晚。

  不仅如此,身上似乎还有他怀抱的余温,昨夜柳闲为了安慰他,给他讲了母亲的故事。

  任谁都知道这是天大的殊荣,可谢玉折却觉得自己好像吃了一大碗酸梅。

  他不希望这是“殊荣”。

  昨晚他像被人下咒了一样,睡得很死,此时刚醒, 刚接二连三遭逢重创的脑子极度不清醒,做什么都只能依照着本能, 只能迷茫又朦胧地看着坐在床边的柳闲。

  上一次他被救下时也是这样,柳闲就坐在他抬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一直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闻言,他落寞地搓了搓藏在被子里的完好的右手:“哥哥……师尊, 昨日多谢您。”

  “……你这称呼。”柳闲抽了抽嘴角:“没睡醒就继续躺着,我要走了。”

  “走?”

  看着刚才还病恹恹的谢玉折猛地从被子里跳出来,宽大的里衣松垮垮地耷拉在身上,露出大片其下精实的肌肉,柳闲挑着眉看了一眼,摇摇头,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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