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134(1 / 2)

  “辛苦你了,多谢。”见自己的床铺已经铺好,沈练下意识地说。

  芙蕖最怕从沈练嘴里听到的,不是责备,不是嗔怪,也不是为难,甚至她不怕任何难听话,沈练像最初时对她不理不睬她也不怕,她唯一怕的,就是沈练对她客气。

  一句“谢谢”,让芙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见芙蕖站着不动,已经坐进被子里的沈练抬眼看她:“怎么了?怎么不过来歇着?”

  意识到自己的突然失仪,芙蕖忙将目光落向一旁,躲躲闪闪,不敢同沈练对视。

  片刻后,在沈练安静且不解的注视下,芙蕖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灵均最近还不适应自己的新奶妈,我过去看看她,你先睡吧。”

  沈练点点头,芙蕖慌乱地离开,背影带着些许狼狈。

  芙蕖并没有去灵均那里,她走出房间,在满天风雪的黑夜里木然地站了一会后,便在这附近寻来个避风的角落,将自己躲了进去。

  她深爱着沈练,从初见至今,整整二十五年。

  她本是一个走茶商的女儿,那年她跟着父亲往大西北走茶,途遇劫匪,整个茶队,只剩下了她和一个茶队的伙计侥幸活了下来。

  劫匪劫财劫马匹,杀了人,还一把火烧了所有茶叶,身受重伤的她,被茶队的伙计,一路背着找到人群,被一个过路的河州商队所救,从那以后,茶队的伙计就将她带在了身边,至今二十五年之久。

  那伙计,就是沈练,而自己,说白了不过就是借着“报恩”的借口,硬要赖在她身边的一个无赖,一个趁人之危的,无赖……

  房间里,久等芙蕖不归,沈练穿好衣袍,拿着灯笼准备去灵均那里寻一寻,却在自己门外不远的地方,看见了那个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暗自哭泣的人。

  沈练走过去,在芙蕖跟前蹲了下来,并伸手抚上她的冰凉脸颊:“你怎么了?怎么躲这里难过?”

  “我没事——”芙蕖偏过头,躲开沈练的手站起身来:“倒是你,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奔波忙碌,你不好好休息,出来做甚?”

  直到沈练拉着芙蕖回到温暖的房间,她这才细细地看清芙蕖的脸上,泪痕斑驳。

  她板正了芙蕖的肩膀,正色到:“芙蕖,若是遇见什么事,你可以同我讲,让我来帮你解决的,嗯?”

  芙蕖眼眸低垂,终于犹豫着开了口,心若刀绞:“两个孩子如今皆已平安成人,那个毒誓就可以不作数了,阿练,你,你去找她啊,去告诉她你还爱着她你还念着她,你……”

  蓦然抬头的芙蕖,被沈练淬了冰一般幽冷的眸子吓到,再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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