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黎书的梦魇26（1 / 2）

纸箱一路摧枯拉朽地冲破层层垃圾，停在距秋索不足10米的地方。秋索拔出手枪，警觉地望向那突变成跑车的纸箱。

箱盖自己掀开了，一具人体从里面滚了出来——矮个子，长刘海，黑框眼镜斜架在瘦削的脸上。

“真巧。”秋索垂下枪口，但并未松开扳机。

“开局就碰上你了，确实巧。”黎书爬起来扶正眼镜，“这里是……”

秋索看着他的表情由疑惑逐渐过渡至震惊，震惊迅速转化为惊恐，最后是纯粹的恐惧。

“不可能。”黎书喃喃自语着环顾四周，“难道这就是噩梦——不，不可能是我，不可能。”

“你来过这里？”秋索问。

“不……严格来说我从没来过这里。”黎书的声音在微微打战，“我只是……认识这里。”

“这片垃圾场只存在于你的噩梦中吗？”秋索明白了，“这张地图就是你的噩梦？”

“我的噩梦？”黎书做梦似的自语着，“是啊……日日夜夜纠缠着我的梦魇……每当我闭上眼，就能看见这里……”

一系列他从未见过却又无比熟悉的画面如洪水决堤般涌入黎书的脑海：一个兔子玩偶少了一只眼珠，腹部裂开，棉花外露；一个狮子玩偶头部开线，可爱的大脸裂成了三瓣；一个恐龙玩偶静静地躺在垃圾堆上，塑胶的身躯一点点腐烂，爬满了蛆虫与蚊蝇……

“有人来了。”秋索的声音把他拉出回忆。

一座垃圾山的拐角处，露出一个人形的影子。秋索举枪对准那人影的头部，同时缓步变换方位，一点点靠近。

然而还没等他走两步，那人影已经自己跳了出来。

不是人，是个差不多和人一般大小的蓝色兔子玩偶！三瓣嘴夸张地大咧出笑容，一个眼眶中嵌着只硕大浑圆的玻璃眼球，另一个却只有一个空荡的大洞；长长的蓝色耳朵断了一半，软趴趴地伏在头顶。它穿着一身海盗似的装束，头顶着破旧的海盗帽，破烂的水手服下露出的腹部被绷带层层紧缚。

黎书的梦魇变成了现实。

兔子大张着嘴，用尖细的声音朝黎书开口道：“主人？”

秋索的目光在兔子和黎书之间迅速跳跃了一下：“这是你的玩偶？”

“是……不，这不是我的。”黎书梦呓般吐出自相矛盾的文字，同时朝兔子伸出右手，似乎要抚摸它。

“兔船长？”他低声问。

“主人你还记得我！”兔船长高兴地大叫，“你真的回来了主人！我就知道你还没抛下我们，我一直和笑面猴打赌……”

“笑面猴？”黎书打了个明显的哆嗦，“它也在这里？”

“大家都在！我们已经等你很久啦！”兔船长咯咯笑着，“笑面猴、大脸狮、金鹰侠……”

“你们……你们不怨我吗？”黎书轻声问，“是我丢下了你们……是我差点还……”

“主人你说什么呢！”兔船长大度地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可是你的玩具啊，怎么可能——”

“——不怨你呢。”

玩偶忽然一把撕开自己腹部的绷带，露出已经开了线、棉花从破洞处溢出的腹部。十几根棉线从破洞处钻出，直取一旁的秋索！

秋索反应极快，对准它的脑袋就是一枪。兔船长的鼻子变成了个烧焦的窟窿，面目更为可怖，但活动毫不受影响，棉线转眼便把秋索捆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