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2 / 2)

  贺华公主的大儿子,老柴大爷特别喜欢的外孙柴戎,其实夭于他杀。

  这个时候大爷私下点禁军护送押在内御卫狱的五驸马回公主府,说白了就只是个送禁卫军进公主府的借口,看来大爷知道这事该往哪里查,忠君之事的禁卫军大都督谢岍当然很听话。

  “七娘,”谢岍捧着巾箱过来,说:“衙署有点事,我就先上差去了。”

  “嗯,去吧。”姚佩云放下书,无声指了指谢岍腰间的玉佩,那是要她遇事不要慌急的意思。

  “我知道。”谢岍摸摸玉佩点头,在丁俊识趣地退出去后过来捧起七娘的脸,亲了又亲,低声说:“这事等我回来再和你细聊,走了。”

  谢岍大步流星离开,姚佩云独自坐在书房里,面前堆满书籍,心里隐约有些酸涩。

  是,她已从谢岍的表现和话语里猜测出,那个名唤柴戎的孩子死于非命,而谢岍也看出她已知。

  曾经在祁东时,谢岍所在的祁东军能为救一个走失于大风雪中的寻常百姓之子而几乎不惜代价,今朝在汴都,谢岍所在的时局也能轻易让个无辜的孩子失去生命。

  性命啊,何为重于泰山,又何为轻如鸿毛。

  曾听大帅夫人说过:“我也是听别人说,佛狸自幼一副笑相,非常可爱,长大后在军里摸爬滚打这些年,眉眼锐利起来才看着不易亲近,但我见过一次佛狸哭,在帅府小佛堂,因为那年的衣冠东渡。”

  正是身处无法看清任何事情的汴都城里,姚佩云才更加清楚地知道,曾经佛堂里垂泣的年轻人,亦有着万鬼惧避的修罗面,可若当年杀戮非是为大慈大悲,那青史不会有今日的血泪两行。

  依照姚佩云如今的学习和见解,她能凭谢岍的言语和亲眼所见的些许情况,对当今时局产生几分属于自己的不成熟见解,诚又因未曾亲身经历过类似“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的人生剧变,她始终无法看透遮挡在局内人和局外人之间的迷雾。

  贺华公主儿子柴戎在这个时候身亡的事情影响到底有多大,姚佩云具体也没去多想过,只知道谢岍接连几日都是差人送口信,说她当差忙碌,无法回家宿。

  饭铺在廿一这日如期开门营业,上座多为左近图方便的老食客,都是布衣黔首,对饮食而言无有色香味俱全的繁琐要求,只要价格合理且能填饱肚子,人们便愿意进来吃。

  更甚者,有懂看算的进门就评价说:“今日开张绝好,香炉摆放也地道,这是找高人掐算过呢!”

  姚佩云嘴上含糊带过,心想我家谢岍掐算的本事那可不是假的。

  营业第三日,小晌午,铺子里和之前一样坐着几位提前来吃晌午饭的大爷老伯,姚佩云刚和庆记一起把大家呼索的饭食端上桌,有位姓陈的大爷姗姗来迟。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