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因果1(2 / 2)

楚华裳一直若有若无的观察着楚惜月的神情,直到此刻才隐约觉得梦里那个女人说的八成是真的。想到此,她侧过头悄声吩咐春雨:“你想个法子亲自探一探二姑娘的脉象。”

春雨是楚华裳的贴身侍女,略微懂得些许岐黄之术,虽称不上精于此道,最起码的诊脉还是没问题的。

听了主子的吩咐,春雨轻微点了点头,继续给楚华裳捏肩。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楚华裳也不再管这件事,她的眼神落在对面的水榭里,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腔还在继续,唱的仍是那出《牡丹亭》。

楚华裳不爱听戏,咿咿呀呀的,让人听着就想睡觉。偏偏侯府老太君柳氏喜欢,她也不出去听,而是隔三差五把戏班子请进府里。而且她也不听别的,就只听这《牡丹亭》。

今日是老太君六十大寿,宣平侯特意把京里最有名的吉祥戏班请进来给老太君贺寿。

坐了大半个晌午,戏曲终于落幕,楚华裳便一脸不耐,直接起身回房。

正要凑上去说话的楚惜月张了张嘴,站在原地,缓缓低下头。

看起来楚楚可怜,倒是惹人心疼。

跟在楚华裳身后的春雨忽然回头看了楚惜月一眼,朝着亭子里的另一个丫头使了个眼色。

然后等楚华裳回到闺房的时候,春雨就沉着脸过来了:“小姐,二小姐怀孕已经一个多月了。”

楚华裳震惊之余,失手打翻了手里的茶杯。没想到梦里那个女人说的竟然是真的!楚惜月果然与人珠胎暗结!

“派人给我盯着她,查清楚她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还有,我要知道她肚子里怀的究竟是谁的孩子!”楚华裳面色阴沉,食指无意识地在腰间点了点,努力克制着心中翻涌的怒火。

春雨闻言立刻下去安排。

楚华裳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抬手一掌拍碎了书案。

嫡庶有别,她与楚惜月向来不亲厚,却也从未怠慢过她,甚至因为楚惜月乖顺怯懦而多有照拂。故而她竟是不知道,楚惜月竟然起了这样的心思。

如果梦里那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楚华裳眯着眼,她还真得好生想个法子回报这两人一番。

要想查出来楚惜月肚子怀的究竟是谁的孩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查得到的。吩咐下去之后,楚华裳就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母亲。母亲已经病了许久了,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大夫都看遍了也不见好转。还是宫里的太医看了后说只能慢慢静养,然而楚华裳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病,偏偏就是时好时坏,没有个叫人松快的时候。

楚华裳总觉得母亲的病十分蹊跷,在府里排查了几遍,却什么都没查出来,心里焦躁不已。偏偏赶上老太君寿诞,还要在府里搭戏台子,这样的吵闹,母亲如何安心养病?也不知母亲今日如何了?

来到正院的时候,里面正乱哄哄的,楚华裳直接就冷了脸,拂开上前请安的丫鬟,直接进了屋里。

宣平侯夫人躺在临窗的塌上,盖着一条薄毯,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眼底满是沉沉死气。

曹嬷嬷站在塌前低声说着什么,不时抬头去看侯夫人的脸色,而侯夫人脸上却是半点神色也没有。

“曹嬷嬷在说什么?母亲身子不好,不能劳神,曹嬷嬷有什么事情不如说与我听如何?”楚华裳站在门口,眼神阴沉,脸色冰冷如霜。

旁人兴许听不到曹嬷嬷的话,可她自幼习武,听的一清二楚,也正是如此,她才越发生气。

母亲病了许久,迟迟不见好转,本就心情郁郁。府里那些不安分的还四处散播母亲病入膏肓的传言,楚华裳为此发了好大的火,没想到震住了外面的人,曹嬷嬷这个伺候母亲多年的人却蹦出来了。兴许是觉得母亲活不久了,竟然舔着脸想让自己的女儿给侯爷做妾,美其名曰替主子照顾两个小主子!

当真是脸大如盆!

曹嬷嬷听到楚华裳的声音,浑身血液瞬间凉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宣平侯夫人这才瞧见女儿来了,脸上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绣绣来了,我这身子兴许是真的不行了,只可怜你们姐弟俩。你祖母虎视眈眈,偏你父亲又向来不管内宅之事,这可叫我如何放心?若是我走了,你们两个便搬去你外祖母那里住着吧!”

楚华裳一脚把曹嬷嬷踹到门边,走到塌前坐下,拉着母亲的手道:“可是外祖母已经年迈,又能护着我们多久?父亲碍于祖母嫡母的身份不能有所违背,更不能护着我们。母亲,你可千万要好起来,我与宁弟还等着您给我们撑腰呢!”

宣平侯夫人听了心里越发苦涩,她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可她的身子她自己知道,怕是真的不成了。到时候她走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可这一双儿女可怎么办?

楚华裳见她如此消沉,想到梦里的事,心里越发的难受,红着眼睛低声道:“母亲,楚惜月怀了宋一鸣的孩子,已经快两个月了。”

宣平侯夫人脑海中炸起一道惊雷,满腔的怒火瞬间烧干了胸中的沉郁,就连方才还苍白憔悴的脸色也染上红晕。

显然是气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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