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依旧(1 / 2)

方宝林与恋人闹了别扭,恋人负气离开。

宝林闷闷不乐、情绪低落,好友李存善不失时机地安慰和鼓励他:“天涯何处无芳草,凭你的才华和相貌,找一个美妞还不是小菜一碟之事?”

听了好友的这番话,宝林心动了。他决定去上海一趟,说不定还真能带回一位称心如意的妙龄女郎。

足踏上海这方热土,宝林心潮澎湃、思绪翩翩。他想到了与恋人的过往,种种关于两人快乐、悲伤的场景顿时在脑海显现,是那么富有诗情。而今恋人离他而去,怎不黯然神伤呢?在上海,还能寻觅到跟恋人一样有文化、有品味、有气质的传统型女性吗?

宝林吃了快餐,便匆匆去了酒吧,这是他的第一站。

宝林看到有位美女端坐在对面的酒桌旁。她纤纤的右手托着粉腮,若有所思的样子;乌亮的秀发披散在肩头,时不时那只粉嫩的左手撩拨着秀发,头轻轻地往后一扬,秀发一甩,真妙不可言!

宝林痴痴地目不转睛地看,这下引起了美女的注意。她非常“友好”地嫣然一笑,并向他抛来了媚眼。宝林彻底地陶醉其中,遐想非非。看得出来,她的脸色在灯光的辉映之下,更显得红润有光泽了。

宝林想: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此女绝非等闲之辈。得此女,与吾同销万古愁也!

他很有风度地站起身,朝那边座位走去,谦逊地说:“美女,我可不可以与您说说话?”

她瞥了一眼他,强忍住胸中怒火,佯装笑脸,说:“很抱歉,先生,我不认识您。”

“我只想谈谈而已!”他有些心急,也看出了她的不情愿。

“想得美!”她柳眉倒竖,嗔怒道,“你来占我的便宜?”

宝林毫无愠色,很有礼貌地辩解道:“美女,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请别生气。既然不愿意,也无妨,我只是问问罢了。”说完,他回到自己的座位。

此时,一位穿着黑色休闲服的彪汉跨进了酒吧的大门,箭步飞到那位女郎的身后,并搂住她的蛮腰,俯身亲了她的脸颊,唤了句:“我的美人!”

女郎回头亲昵地说:“傻瓜,吓死我了!来了怎么也不吭一声?真是的!”

宝林后悔了,他在心中默吟: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正想时,只清晰地听到耳际灌入骇人的声音:“他!”竟出自女郎之口。

那个被昵称为“傻瓜”的男子饿狼吞噬般张牙舞爪地奔了过来。

宝林顿时唬出了一身冷汗。他毛骨悚然,却装作镇静的样子。他认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那“傻瓜”狠狠揪住宝林的衣领,宝林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便试探着问:“先生,您想做什么?”

“臭小子,找死啊!”“傻瓜”露出狰狞猥琐的面容,鹰隼般的目光直刺宝林,詈骂道,“侬敢在阿拉女人面前调戏,阿拉敢当场剥光侬的衣服,让侬光着身子滚回去!哈哈!”

宝林知道他要动粗,想到对付这种人必须“以柔克刚”,但也不能在他跟前奴颜婢膝的,不能谄媚阿谀的,不能丧失了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尽让他摆布、玩弄。

宝林在这岌岌可危的当口灵机一动,于是婉和地说:“这位大哥,别生气,怒则伤肝。我来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也请您多多关照。萍水相逢,缘字当头,大哥若不嫌弃的话,小弟愿与您饮酒共享,也不枉来此一遭!”

那女郎可是绝顶的聪明、机智,她听了宝林字字玑珠的话,心头暖洋洋的,就上前说:“你还傻愣着不放手?”

那“傻瓜”有如醍醐灌顶,苟笑说:“兄弟,够义气!来来,咱干了这杯酒!”

宝林已感到此人阴险褊狭,那女郎也无非是个三流胚子,但为了能逃出这样的险境,为了能找回自己的足智多谋,要跟这类有些丧心病狂的疯子拼一下,才能体味出“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这样绝妙词句的真谛。

“好,好的!”宝林举杯畅饮之时,进一步认识了这类人。他们也许“酒色”皆“知音”,也许逢场作戏,其真正目的是想将你灌醉之后,捞取你的钱财,一走了之;或者将你带到一个封闭的地方,剥光衣服,折磨你,让你痛不欲生。他们罪恶的心灵早已没了人性,早已被肮脏的铜臭味和肆虐的玩弄所侵蚀。

那“傻瓜”酒过三巡之后,使了个眼色,酒吧的一位服务小姐便过来了,顺势勾住了宝林的胳膊。此时宝林异常清醒,他推了小姐一把。那小姐蛾眉微颦,娇嗔说:“哎哟,先生,你弄疼我了!”

“尊敬的美女,请你回去忙你的生意,这里无需侍候!”宝林见色不乱,反倒格外清醒、冷静。这也是常人尤其是男人难以规规矩矩做到的。

不知为何竟从洒吧的角隅冒出两位“大侠”,西装革履的。宝林惊讶万分,为使自己沉着应战,对这两“大侠”说:“这两位是?”

“傻瓜”说:“都是我的兄弟,来来来,干杯,哈哈,今晚不醉不归!”

宝林察言观色是很拿手的,他睥睨两“大侠”,只见两人虽故作风流热情友善,眉宇间却弥满了凶气:一个颧骨凹进去,一个嘴角紧锁且线条下滑,皆非善相;一个说话时龇牙咧嘴言谈不雅,一个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皆非好人。

宝林想想他们“哥儿仨”会不会是犯罪团伙。如果不是,那也是作恶多端的坏人了。他想,假如被利用,那太不值得了,也算自己智能低下;既然深入虎穴,总有法子能够逃脱;只要能避实就虚,应该能应付他们。

他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深信“多行不义必自毙”、正义能胜邪恶,对付这些小人只能智取了。

在觥筹交错之时,宝林心不在焉。他绞尽脑汁想法子,却无济于事。他这样想,会不会自己黔驴技穷了?不会的。他马上又否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那“妖女”凑到宝林的身边,说:“想不到侬有这么好的酒量。请问有什么秘诀吗?”

宝林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女人大杯大杯不断地向他敬酒的。他谦恭地说:“美女酒量惊人,佩服,佩服。其实喝酒是没有什么秘诀的,只是人的心理在起作用,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宝林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睃巡这帮人,故意做出醉意蒙眬的模样,甚至将头如捣蒜子般地往前倾。

“哈!”“妖女”大声诡笑,并指着宝林奚落道,“你们看,这个臭酒鬼,刚才还大言不惭,现在却烂醉如泥!”

“是啊,是啊!”“哥儿仨”附和着。

“妖女”继续着她满口龌龊的话:“呸!小鬼,原先我还以为是个便衣警察,却是书呆子一个,文绉绉的,连一条狗都不如!哈!”

宝林听得够呛,但他忍耐着。

宝林心想:这样的美女说出如此下流无耻的脏话令人费解。为何上天赐予人间心萦梦绕的女人,却又赋予她表里不一、虚情假意和心如蛇蝎?缘何她会堕落成这样?不得而知。

倏然,宝林想到了恋人的好,有股落泪的冲动。

“妖女”和“哥儿仨”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那“傻瓜”开口说:“哎,兄弟,那批黑货弄到了没有?”

“运来了,那人说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个大声嚷嚷,一个颔首恰似鸡啄米。

“还要交他奶奶的钱!”“傻瓜”怒不可遏。

“嗨,我有主意了!”“妖女”得意洋洋地说,“我想出了两全之计。我与他交钱换货的时候,你们从后头蹿上来,将他打晕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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