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8（1 / 1）
接下来，一路顺风，远远地欣赏着千里山的英姿，四十多年前玩的烟盒上印的是它的轮廓线，我把记忆和眼前的景象重叠起来，发现它几乎没什么改变，只是我已经由顽皮的小孩童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头。那时，我常常屁颠屁颠地跟在每一个抽烟凶狠的男人女人后面，跟他们讨要画着眼前这座山的烟盒。现在，我正朝着它奋力骑行。只是，这一辈子，我都没学会抽烟。
碱柜到海勃湾，不到25公里，很快就进了海勃湾市区。这是大厦立林的资源型工业城市。十几年前，我曾在此住过几天。或许是多少知道一些此地的情况，感觉有点儿像包头的城市氛围。7:32，在一家名为“六合顺炖肉面”的餐馆门前停下来，把驮包靠在路边的树干上。车子甚至不在我的视野里，也不去考虑车把上的手机音响设备。一路走来，让我吃惊的还有一件事，居然从来没有发现有路人打我车子和装备的主意。甚至，从来没有路人注意过这看起来非常特殊的车子。无论哪里的人，他们都行色匆匆，各忙各的，根本顾不上理我。
端上大碗面片的餐馆服务员是一位老大姐。可能是看我身形单薄吧，笑着说，“这一大碗面你吃不了吧？”我笑笑说，“没问题，刚刚好。”她抿着嘴走开了。的确，盛面片儿的碗超级大，不像碗倒像盆。满满一盆，红色的汤水齐边了要溢出来。味道却非常对我口味，餐厅的吊灯也是我很喜欢的样子，等面的空挡，还拍了几张照片。边吃边和一旁的大姐闲聊，大姐端走大空碗时，略带幽默地说，“哦，我知道了，你这就是吃饱了撑的，闲得没事自己找点儿事儿做？”我也不以为意，冲她傻傻地笑笑。当我走出餐馆后，身后传来大姐略带戏谑的祝福：“英雄，一路顺风。”我没咋回头，只是竖起右手，冲她比了ok和小爱心的手势。哈哈，我这也算英雄了？这可是平生第一次被人认定为“英雄”，虽然只是个普通人的一句玩笑话，耳朵听了一样很受用。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有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和我攀谈上了。早餐过后，心情越来越好，屁股的疼痛已经可以忍受，且不再加重，乏力感也慢慢消退，一切似乎开始变得顺当、轻松，自然多聊了几句，直到各走各的。后来我知道，我所走过的所有城市，不论大小，道路和其他市政建设，都是现代化的，无论它如何偏远。这可能是中国在现代化建设征途上，最早全面达标的。大搞基础设施建设，大搞房地产，哪里都一样，没有例外。不一会儿，便脱离市区，重又拐上了110国道。这一段有隔离带的双向车道有个气势恢宏的名字——世纪大道，应该说，倒也名副其实。道路修得很有排面，整齐划一的绿化带、隔离带也是绿树成荫，八车道笔直平坦。大车虽多，在这样的道路上，我完全可以与它们分道扬镳，各走各的。不远处的树林中，看到一些豪华版的男女骑行者，三三两两，他们必定是乌海自行车微信群里的骑手，现在每个城市都这样。我用淡然的目光看了看。在我眼里，他们中间很多人是表演型的，带着各种动机，而非单纯的为骑行而骑行。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在任何骑行群里，拉我也不进去。他们还未从视线里消失，就已经被我给忘记了。前面的路，略微有些坡度，但宽阔整洁，完全没有了车辆贴身而过的威胁。沿路一直可以看到远处山上云蒸霞蔚，巨大的成吉思汗塑像简直就是山顶上堆起的另一座山。只可惜是逆光，一切都灰蒙蒙的，很难看的样子。就在这时，手机导航开始不停地提醒我，走错了路线，要我掉头回去，一会儿又开始提醒我重新规划路线。起初，并没在意，记得在路口看到写有g110的牌子。可是禁不住它一个劲儿地反复提示我走错了，不停地在重新规划路线，心里便渐渐有些发毛，沿路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也让人疑虑渐生。车道间的小树枝叶稀疏，一副缺水而营养不良的样子。到乌达的二十多公里路上，一直在这种状态下骑车，非常不自在。只是一个劲儿地怀疑自己，不由得有些精神紧张，情绪不稳。所谓有心者有所谓，无心者无所谓。事后总结，的确大可不必。约1个小时后，终于可以停在路口，俯视右侧山路下深谷中翠绿色的黄河滩涂，那里有许多白色的大鸟在黄水边悠闲地觅食。这片开阔又长满芦苇的水面，应该是著名的人造湖，乌海湖吧。远眺之处，是北方工矿业城市特有的铁灰色的烟尘和淡雾笼罩中的乌达市区，保险起见，我还问了从大路上迎面下来的皮卡司机。没走几分钟又看到路边有很大的白色指示牌。为什么是白底红字呢？很奇怪，一般都是蓝底白字嘛，至今没搞明白它们的区别。反正确定没有走错路，反倒是比导航所指引的还更短。内心的疑虑顿释。在大桥路口，大小汽车箭一般地从身边穿梭而过，犹豫片刻并没有进乌达市区。事后看地图才知道，如果进了乌达市区，就会不经海南区，不过拉僧庙和石嘴子渡口，不用上黄河上的铁浮桥，一直沿着g110国道走下去。那样，会避开拉僧庙再到石嘴山渡口的s217省道，毕竟这是一段非常难走的路，虽然路途不长，不到三十公里，但一路上净是大车，坡多路窄，逆风区更是难走。走g110国道，能看出来的是路途更远，经停大武口，绕过了惠农区和平罗县城区。但我走的是g109国道。从惠农到平罗再到银川，别的不说，至少一路坦途，和巴彦淖尔的沿黄公路一样，且绿茵围抱，免了暴晒之苦。当时，没有想到这么多，只觉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回家的一个多月后，翻看手机视频，有一段是9:33站在g109和g110匝道的指示牌下，大声地问自己：怎么走？走g110还是g109？人生道路，何尝不是如此，条条大路通罗马，选择哪一条各有利弊，纠结又有何用？一切都是命定，相信自己，从容应对。
接下来，一路顺风，远远地欣赏着千里山的英姿，四十多年前玩的烟盒上印的是它的轮廓线，我把记忆和眼前的景象重叠起来，发现它几乎没什么改变，只是我已经由顽皮的小孩童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头。那时，我常常屁颠屁颠地跟在每一个抽烟凶狠的男人女人后面，跟他们讨要画着眼前这座山的烟盒。现在，我正朝着它奋力骑行。只是，这一辈子，我都没学会抽烟。
碱柜到海勃湾，不到25公里，很快就进了海勃湾市区。这是大厦立林的资源型工业城市。十几年前，我曾在此住过几天。或许是多少知道一些此地的情况，感觉有点儿像包头的城市氛围。7:32，在一家名为“六合顺炖肉面”的餐馆门前停下来，把驮包靠在路边的树干上。车子甚至不在我的视野里，也不去考虑车把上的手机音响设备。一路走来，让我吃惊的还有一件事，居然从来没有发现有路人打我车子和装备的主意。甚至，从来没有路人注意过这看起来非常特殊的车子。无论哪里的人，他们都行色匆匆，各忙各的，根本顾不上理我。
端上大碗面片的餐馆服务员是一位老大姐。可能是看我身形单薄吧，笑着说，“这一大碗面你吃不了吧？”我笑笑说，“没问题，刚刚好。”她抿着嘴走开了。的确，盛面片儿的碗超级大，不像碗倒像盆。满满一盆，红色的汤水齐边了要溢出来。味道却非常对我口味，餐厅的吊灯也是我很喜欢的样子，等面的空挡，还拍了几张照片。边吃边和一旁的大姐闲聊，大姐端走大空碗时，略带幽默地说，“哦，我知道了，你这就是吃饱了撑的，闲得没事自己找点儿事儿做？”我也不以为意，冲她傻傻地笑笑。当我走出餐馆后，身后传来大姐略带戏谑的祝福：“英雄，一路顺风。”我没咋回头，只是竖起右手，冲她比了ok和小爱心的手势。哈哈，我这也算英雄了？这可是平生第一次被人认定为“英雄”，虽然只是个普通人的一句玩笑话，耳朵听了一样很受用。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有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和我攀谈上了。早餐过后，心情越来越好，屁股的疼痛已经可以忍受，且不再加重，乏力感也慢慢消退，一切似乎开始变得顺当、轻松，自然多聊了几句，直到各走各的。后来我知道，我所走过的所有城市，不论大小，道路和其他市政建设，都是现代化的，无论它如何偏远。这可能是中国在现代化建设征途上，最早全面达标的。大搞基础设施建设，大搞房地产，哪里都一样，没有例外。不一会儿，便脱离市区，重又拐上了110国道。这一段有隔离带的双向车道有个气势恢宏的名字——世纪大道，应该说，倒也名副其实。道路修得很有排面，整齐划一的绿化带、隔离带也是绿树成荫，八车道笔直平坦。大车虽多，在这样的道路上，我完全可以与它们分道扬镳，各走各的。不远处的树林中，看到一些豪华版的男女骑行者，三三两两，他们必定是乌海自行车微信群里的骑手，现在每个城市都这样。我用淡然的目光看了看。在我眼里，他们中间很多人是表演型的，带着各种动机，而非单纯的为骑行而骑行。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在任何骑行群里，拉我也不进去。他们还未从视线里消失，就已经被我给忘记了。前面的路，略微有些坡度，但宽阔整洁，完全没有了车辆贴身而过的威胁。沿路一直可以看到远处山上云蒸霞蔚，巨大的成吉思汗塑像简直就是山顶上堆起的另一座山。只可惜是逆光，一切都灰蒙蒙的，很难看的样子。就在这时，手机导航开始不停地提醒我，走错了路线，要我掉头回去，一会儿又开始提醒我重新规划路线。起初，并没在意，记得在路口看到写有g110的牌子。可是禁不住它一个劲儿地反复提示我走错了，不停地在重新规划路线，心里便渐渐有些发毛，沿路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也让人疑虑渐生。车道间的小树枝叶稀疏，一副缺水而营养不良的样子。到乌达的二十多公里路上，一直在这种状态下骑车，非常不自在。只是一个劲儿地怀疑自己，不由得有些精神紧张，情绪不稳。所谓有心者有所谓，无心者无所谓。事后总结，的确大可不必。约1个小时后，终于可以停在路口，俯视右侧山路下深谷中翠绿色的黄河滩涂，那里有许多白色的大鸟在黄水边悠闲地觅食。这片开阔又长满芦苇的水面，应该是著名的人造湖，乌海湖吧。远眺之处，是北方工矿业城市特有的铁灰色的烟尘和淡雾笼罩中的乌达市区，保险起见，我还问了从大路上迎面下来的皮卡司机。没走几分钟又看到路边有很大的白色指示牌。为什么是白底红字呢？很奇怪，一般都是蓝底白字嘛，至今没搞明白它们的区别。反正确定没有走错路，反倒是比导航所指引的还更短。内心的疑虑顿释。在大桥路口，大小汽车箭一般地从身边穿梭而过，犹豫片刻并没有进乌达市区。事后看地图才知道，如果进了乌达市区，就会不经海南区，不过拉僧庙和石嘴子渡口，不用上黄河上的铁浮桥，一直沿着g110国道走下去。那样，会避开拉僧庙再到石嘴山渡口的s217省道，毕竟这是一段非常难走的路，虽然路途不长，不到三十公里，但一路上净是大车，坡多路窄，逆风区更是难走。走g110国道，能看出来的是路途更远，经停大武口，绕过了惠农区和平罗县城区。但我走的是g109国道。从惠农到平罗再到银川，别的不说，至少一路坦途，和巴彦淖尔的沿黄公路一样，且绿茵围抱，免了暴晒之苦。当时，没有想到这么多，只觉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回家的一个多月后，翻看手机视频，有一段是9:33站在g109和g110匝道的指示牌下，大声地问自己：怎么走？走g110还是g109？人生道路，何尝不是如此，条条大路通罗马，选择哪一条各有利弊，纠结又有何用？一切都是命定，相信自己，从容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