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连11(2 / 2)

时间不长,哪个蓝色塑料桶开始在同学们手里传来传去,估计它做梦也想不到:

我一只垃圾桶,也能有今天!

五常倒是坚持到了最后,但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而且,此时的神经格外敏感,任何的一次摇动,都顶的整个胃部非常的不适,细细一想,有些当年第一次喝醉酒的感觉。

终于撑不住了,五常起身就把垃圾桶抢在了怀里,吐得翻天覆地,常三儿还笑他:

有本事你再坚持两分钟啊。

自己刚刚说完话,又赶紧去抢五常怀里垃圾桶。

不到两个小时,小伙伴们把胃里的胆汁都吐出来了。

辅导员此时进了舱室,呵呵一笑,拿出一包香烟,一屁股坐在舱室下铺抽烟,有两个同学已经在上铺躺下了,两手紧紧抓着上铺把手,脸色极为苍白,就像生了大病一般。

五常猛然发现,辅导员原老师竟然不晕船!

天啦噜,这是什么道理?

其实,也没有什么道理,有些人小脑迟钝,天生不晕船,五常跑了五年船之后,也不晕船了,每次船摇的时候,还食欲旺盛,特别能吃,估计是船舶摇晃特别耗费人员体力。

我个人觉得,晕船或者晕车,应该是小脑运动神经调节能力特别发达,特别灵敏,调节过头造成头晕恶心。

折腾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分,客轮终于抵达了大连港。

一进港湾浅水区,船舶摇晃明显减小。

客船开进了大连港,就一点都不摇了,小伙伴们立刻从晕船的状态解脱了出来,全都跑到船边看大连港的风景。

丛彪走在最后,嘴里骂骂咧咧:你们这群二笔!

客船要在大连港靠泊一整夜,这下挺好,众人都换了便服,准备出去溜达溜达,看一下大连的夜景。

出了大连港口码头正门,往右手边一拐,就是大连的海员俱乐部,丛彪带着常三儿朝小巷里面走了,五常自己一个人,蹦蹦跳跳,踏上了海员俱乐部二楼。

海员俱乐部大厅里面,坐了不少的外国友人,估计大部分都是外国船员,二楼有酒吧,可以喝酒聊天。

五常跑过去搭讪,主要是想锻炼自己的英语口语能力。

青岛栈桥旁边,有个英语角,五常也曾去混过。

连比划,带叽歪,五常终于弄清楚了座位上两个黑黢黢的小伙,乃是菲律宾船员,这俩菲律宾小伙儿,肤色还真是黑的可以,五常那时候还没见过黑人。

等他真正见过黑人之后,他才知道,和正宗没有杂质的黑人一比,这俩菲律宾小伙儿,那简直是白的耀眼。

五常后来曾和加纳的船员一起工作,捏是真正的非洲土著,有一次机舱跳电,五常摸黑去找他,敲开了门,要不是他咧嘴一笑,五常都没发现他,黑人的牙齿是真白呀。

加纳船员是个电机员,一头卷发就像开水烫过了一样。

五常在俱乐部叽哩哇啦练了半小时英语,就觉得没啥意思,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下了楼就朝斯大林路走去。

那时候的斯大林路,确实繁华,灯红酒绿,店铺的霓虹灯闪闪烁烁,街边站了不少年轻的姑娘。

这些姑娘全都打扮清凉,浓妆艳抹,都冬天了有的还穿着皮裙,光着两条长腿,五常都觉得她们冷,她们的妈妈估计也觉得她们冷,冻腿呀。

姑娘们嘴巴甜甜的发腻,轻声招徕着路过的游客:

哥哥,来酒吧·喝酒呀!≈≈

走了不到百米,五常就被好几个姑娘搭讪,心中暗想:

此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得赶紧回去。

报摊上买了几本知音杂志,五常拍拍屁股返回了客船。

五常爱读书的臭毛病,初中时期就有很大的症状,上了大学之后,这毛病一直没改好,还特别喜欢看杂志。

回到舱室,五常慢悠悠爬上上铺,躺下看杂志。

小伙伴们也都陆陆续续回返,晚上九点多,清点一下人数,几个人里面,剩下丛彪和常三儿还没有回来。

晚上十点多,原老师将五常喊出了舱室,告诉他:

坏事了,丛彪和常三儿被人扣在了一家酒吧。

五常闻言瞬间有些头大,脱口而出:他们要多少钱?

原老师伸出三根手指,低声说道:三千。

两人一前一后,赶紧先去找客轮船长,从船长哪里借到了三千现金,五常一直在纳闷:

喝的什么酒三千块!

二人又赶紧去酒吧,一路上五常就和原老师说:原老师,不拿钱,他们肯定不会放他俩走,咱们就和他们坐地讲价,说是穷学生,年纪小,不懂事,如此这般,如此那般。

五常做生意也积累了不少经验,讨价还价张口就来。

他趴在原老师耳边,把如何讲价的细节都说了出来。

酒吧的名字叫红雨酒吧,这个酒吧名字大概就是:红雨瓢泼泛起了回忆怎么潜,其潜伏的位置,就在斯大林路路边,离着码头并不太远,粉色招牌不大,但老远就能看到。

二人赶到哪家酒吧二楼,只见丛彪和常三儿垂头丧气地坐在一个包间的沙发上,酒吧老板就坐在他俩对面。

包间中央的茶几上,摆着一瓶洋酒,能戳瞎众人的眼睛。

按照五常的思路,原老师拽着酒吧老板去了走廊。

一问,酒吧老板是大连本地人,五常就觉得有戏。

其实丛彪不傻,喝酒之前就问过价格,小瓶的青岛啤酒也就二十块钱一瓶,但负责陪酒的女孩儿撒娇问他俩,她能不能点一杯洋酒喝,常三儿大手一挥:点!≈≈≈

常三儿挥手的时候,颇有些梁山好汉时迁的英雄气概。

五常狠狠瞪了他一眼,抓过酒瓶认真研究了起来。

洋酒,五常也不认识,叫过一个小服务员一问,名字叫做贵人春,市场价格,一万六一瓶,童叟无欺,明码标价,价格公道,爱喝还来,喝一杯三千,绝对合理。

还来!你当是生产队红磨坊里转圈拉磨的驴啊!≈≈

五常立马就识透了其中的猫腻,肯定是假酒啊!

真瓶装假酒,很多酒贩子都会用这一招,酒贩子四处收购各种空酒瓶,拿着高音喇叭:

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

多么熟悉的声音,然后,收了酒瓶装假酒,笔者有个朋友喝了一辈子红方,我从新加坡机场免税品商店带了一瓶给他,他说是假酒,说得振振有词:JonnyWalker,老子在酒吧天天喝!≈≈

说着,还呼呼拍自己大腿:味道不对,这要不是假酒,我把这条腿给你!

约翰走路走的大概腿瘸了,威海五常他表姐卖旧衣服还贴新标签呢。

一会儿,原老师喜气洋洋地回来了,趴在五常耳边窃窃私语:

好使,好使,给了老板一千八,可以回去了。

回返学校之后,原老师把二人狠狠地批评教育了一通。

不几天,常三儿把一千八现金还给了原老师。

后来五常知道了,常三儿的父亲是日照某个财政局的干部,据说工资很高,管财政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再说了,一千八也不多,贵人春乃是世界名酒。

丛彪这次吃了个暗亏,再也没骂过五常,以后不管出去干啥·都带着五常,烫头也带着五常,那时候街上流行烫头,丛彪把自己一头黑发烫成了麻花卷,五常喊他麻花彪。

经过这件事,五常对大连的印象就不太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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