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1 / 2)

  元宵节前后,一次消化道大出血,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吴文霞在重症监护室一住就是半月,一天三千块钱的费用,花去了傅岩风所有积蓄。

  吴文霞一直没有好转,情况比上一次严重得多,哪怕出了ICU,后续的治疗和康复费用也是ro眼可见的无底洞,但傅岩风没办法眼睁睁看她去死,能借的钱都借了。

  急着用钱,三月份,傅岩风给了张阳一笔遣散补偿,连带着店内所有商品把风元两元店转让出去。

  一天八十块钱请了护工,又在医院附近租了一月一百五的廉价单间,每天一睁眼就要为钱发愁,但不能愁太久,因为清醒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拿去挣钱。

  吴文霞的事情太大了瞒不了,但傅岩风无意把江云意也牵扯进来,于是隔着电话线只是避重就轻说了个大概,说吴文霞生病了在市里做手术住院,没说自己卖了店又负了债。

  只是他没想到江云意会回来。

  五一第三天,他接到江云意电话时,江云意已经在回来的火车上了。

  市区车站出站口,江云意先看见了傅岩风,看见傅岩风蹲在路边抽烟,弓着背,头埋得很低,两条胳膊垂在膝前,烟头快要燃到手指,整个人如一只软了壳的虾。

  等傅岩风转过头来跟他对上眼,他看见傅岩风头发剪得很短,下巴有明显没修干净的胡茬,眉头皱起很深,眼底是一片阴霾。

  傅岩风站起来,江云意走过去在人群中抱住他,眼泪掉了下来。

  傅岩风踩灭烟头,由他抱着,“不是说了不许回来?”

  傅岩风不告诉他,江云意自己也会分析,一定是很严重的情况,吴文霞才会在医院待那么久,情况严重到傅岩风不得不放下店里的生意跟着到市里来。

  虽然傅岩风说请了人在店里看着,但江云意是决计不信的。

  人已经来了,傅岩风只能先把他带回住的地方。

  皮卡开到医院附近停下,两人下车走路,拐了几个巷口路越走越窄,来到一栋外墙老旧的筒子楼前,傅岩风住三楼,楼梯间霉菌爬满墙壁,楼道里堆满废弃电器和纸皮,墙灰簌簌往下掉。

  出租房铁门打开,大抵是储物间改造的,地方小到放张床就没剩什么空间了,一张桌子在门边,窗户在床头,厕所在床尾。

  江云意放下书包抹着眼泪说要去医院看吴文霞,傅岩风见瞒不过去只好老实告诉他吴文霞这两天在ICU,有固定探视时间,不是想见就能见。

  江云意没打招呼就回来,换作从前傅岩风无所谓,但今时不同往日,这时的傅岩风,尽管知道怪不了江云意,说话还是重了,“我是不是说过高考前不许回来?怎么这么不听话?”

  江云意扑到他身上,没回答他,带着哭腔任xin道:“你怎么住这儿啊。”

  “上个月你就说阿姨马上就好了很快可以回家了,怎么还在ICU,怎么还不能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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