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矛盾情绪50（1 / 1）

李泌听着颜季明的这些疑惑，顿感惭愧地回道：“季明，其中缘由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但究竟是何道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哈哈哈......”颜季明竟痛苦地笑出声来，流出的两行眼泪已顺着脸颊流到了嘴边。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此事关乎性命，事关国家啊！”李泌也提高了音量。

“哈哈哈......”颜季明继续笑道：“我的性命倒是无所谓，不过我回不回家还能关系到大唐国运，这种境遇我还真是没想到，哈哈哈......”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北上范阳是万万不可行的。”李泌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样吧，如果你真有心出家，待我和你叔父商议一番，先去终南山上拜我师兄为师，好好磨磨你这性子。有朝一日太子许我归隐山林，我定会上山求个清净，他日有缘，你我还可以一起研究道法，虽不是名义上的师徒，但亦可同门修道，如此可好？”

颜季明并未着急表态，脑筋快速思索着，李泌道长既有如此能耐，想必他的师兄也不会是个无能之辈，待我学了真本事，何愁在这世上不能立足？

李泌见颜季明并未回答，继续说道：“不过我要把话说在前头，终南山修道可不比你原来锦衣玉食的公子爷生活，免不了是要吃些苦头的。”

颜季明听着这话有些刺耳，锦衣玉食？还公子爷生活？李泌道长应该不知道我从小生活在军营的经历，也不清楚我在叔父家过的是什么鬼日子，才会如此小看我吧？遂挺起胸脯不服道：“吃些苦算什么？我颜季明从小到大吃的苦还少吗？道长请放心，只要能学到真本事，再大的苦我都咽得下。”

李泌笑道：“小小年纪，口气倒还不小。不过，你倒误会了一件事情，何谓出家？修道乃是修自身，你若抱着涨本事、增才华的想法，最好还是跟你叔父认个错，随他回家吧，我敢说，这大唐人才集聚的长安城内，没有几家的家学渊源比得上你颜家，也没有几个文人士大夫的学识比得上你的叔父。”

颜季明犟道：“管他修自身还是修才华，再说了，那才华和本事不也是自身的一部分吗？我只想如您一样的仙风道骨，别的也不曾多想，您也不要想那么多了。退一万步说，我能有个落脚之处，总比冻死在大街上要好吧？”

李泌想想，也不再辩驳：“也罢，让你体验一下也未尝不可，如果到了受不了之时，再还俗便是。但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那师兄虽有些怪异，但是心地善良、道法深厚，望他能够成为你人生的长河中一船小帆，看似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粗陋，但却是你从此岸到彼岸的摆渡之船。”

颜季明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说道：“那我明日就去吧，省得我久居东宫，还要让您为难。”

“别急”李泌摆手道：“我与你叔父商议一下，不过你不用担心，想必他会同意的，你先退下吧。”

颜季明本想再聊聊他未来的师父，但是听到李泌下了逐客令，才觉今日发生了那么多事，况且天色已晚，大家都应该早些休息的好，说道：“是，季明告退。”

在回卧房的路上，颜季明的心情一会儿是愉悦，一会儿又疑惑起来，愉悦的是，自己终于可以有门路学到一些真本事了，到那时，自己掐指一算，便知天机几何，如李泌道长般登堂入室、封侯拜相也未尝可知；疑惑的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蹊跷，为何叔父会在太子清修的后山上？李泌道长又为何阻拦我北上范阳?叔父为何应该会同意我出家修道？当然，这些问题不是他这样一个少年能够想明白的，恐怕直到若干年后，家国剧变、山毁河陷、子欲养而亲不在之时，他才能够明白其中道理。

两种矛盾的情绪，几个想不明白的问题在颜季明的心里相互交杂，完全屏蔽了身外之物，直到走到自己房门前，才被一声“季哥哥”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