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会赢的吗？（2 / 2）

“明天给哈罗德区的那些工厂主递交请愿信，不同意的话就后天罢工。”凯尔一边说，一边指着身后道：“劳埃德和拜伦正在清点接下来参加罢工的工人，而我则在纠结着怎么给那些该死的工厂主写请愿信。真特么烦人，说话就不能用正常点的语气吗？给这些该死的体面人写信，搞得我脑袋都烦得快爆炸了。”

“如果他们和我们用一样的口语，那他们还怎么叫体面人呢？”

科洛尼无所谓地笑了笑道。

“也对。”

凯尔同样笑着回答。

而就在这时，埃利奥也写好了手中的表单。在将表单交给凯尔的同时，他一边回忆着脑海中前世的一些小知识，一边向凯尔询问道。

“这次罢工大约能有多少人参加？”

“开始能有七八千人吧。”

凯尔回答出的数字让埃利奥吓了一跳。

“七八千？怎么就这么点？你不是说纺织工人互助会有好几万成员吗？”

“有这么多成员，不代表这么多成员也能跟着一起罢工啊。”凯尔无奈地摊了摊手回答：“参与罢工的都是那些生活最困难，最无法忍受现状的工人。大部分工人又怎么会冒着被老板开除的风险去罢工呢？罢工的人，几乎全都做好接下来被开除，然后失业在街头上饿死的准备了……”

这下，埃利奥直接反过来震惊了。

“居然这么多人！？”

七八千人冒着失业饿死的风险去和工厂主抗争……埃利奥难以想象是怎么样艰苦的环境，给予了他们如此的意志力。

“至于吗……”

他下意识地呢喃一句。

科洛尼闻言，斜了他一眼回答。

“当然至于。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工厂主，都像格雷格纺织厂的主人格雷格那样，容易心软吗？”

“格雷格……心软？”

埃利奥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根据自己这两天在纺织厂里的生活，他实在无法将那个厂主格雷格想象成一个心软的人。

凯尔在一旁说道。

“格雷格那家伙好歹也是个贵族，能把手底下的工人当作农奴看待，包吃包住保证你们不会饿死，但其他的那些工厂主，可就没这么好心了……”

“好吧……”

说到这，埃利奥总算明白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终于知道，前世工业革命初期的工人，人均寿命为什么还不如农民了。

这是真的不把工人当作人看啊。

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布尔乔亚在它已经取得了统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园诗般的关系都破坏了。它无情地斩断了把人们束缚于天然尊长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它使得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联系了。它把宗教虔诚、骑士热忱、小市民伤感这些情感的神圣发作，淹没在利己主义思想的冰水之中。它把人的尊严变成了交换价值，用一种没有良心的贸易自由，代替了无数特许贸易和自力更生的自由。总而言之，它用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盖着的剥削。

摇了摇头，埃利奥对凯尔道：“罢工会赢的吗？”

“我不知道，但从过去的情况来看，想赢的话恐怕很难。”

凯尔如实回答。

埃利奥也明白这是为何，因为这个世界的工业革命似乎才刚刚开始，同时工人们的斗争也才开始没多久，很多必要的经验和教训都十分缺乏。

就连眼前的凯尔，在埃利奥看来许多方面都稚嫩无比。

想到这，埃利奥对凯尔轻声道。

“其实吧……我对于罢工这件事还是有一些心得的，你要不要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