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趣事连连65(2 / 2)

伊洛辛又开始躁动了,表情癫狂,全身在软椅上疯狂地颤动。

“你知道吗,她爱我,她竟然爱我!我竟然会幻想有人爱我!”

幻想,有人爱你……

听罢,希塞尔安抚的动作一滞,他有点懂伊洛辛了。

“你的父母呢?他们不爱你吗?”

“哈哈哈哈!我的父母?”

伊洛辛就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哭着脸,声线无比的激动。

“我的母亲早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我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现在的继母就是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虚伪婊子!

至于我的父亲,他就是个冷血的傻逼王八蛋,用爱去形容他,就是在侮辱这个词汇本身!”

伊洛辛直起身子,仰着脑袋,满是血丝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希塞尔,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这么个这辈子都不会感受到爱的人,竟然在梦里遇到了爱我的人。

你知道这有多难得吗,她又有多让我沉迷吗!

我真的好想她,好想和她在梦里过一辈子!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把我弄醒!为什么!”

“我……”

希塞尔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默默倾听伊洛辛发泄自己的情绪,心里不由地愧疚起来。

激烈的情绪之后是崩溃的大哭。

继母的针对,无人关心的孤独,同龄人的欺辱……

虚伪、恶心到令人作呕的现实从没有打倒过他哪怕一次,哪怕一次!

只是这么一点爱的梦幻,却让他狠狠地破防。

这个十七年来,独身一人面对了无数风风雨雨的“男人”,此刻哭得比所有“孩子”都要真切。

“呜哇,┭┮﹏┭┮。”

“为什么要叫醒我啊,为什么啊……”

哭声渐渐止息,伊洛辛瘫倒在软椅上,就像一具没了半点生气的尸体。

希塞尔也一个人蹲在房间的角落里,叼着个木棍当烟抽。

所有的感同身受,都是在某个时间点,你看到了自己的一部分。

伊洛辛的话给他也听抑郁了,只想要大醉一场。

这世上,又有谁爱他呢。

这世上的男人,又有几个一辈子能感受到哪怕一次的爱呢。

当父母离你而去,又有谁,不是在孤独中,落寞地走完自己的一生呢。

“伊洛辛。”

最终,希塞尔还是想要做些什么。

“我在。”他的话语一潭死水,满是绝望的死寂。

“梦幻与现实,孰真孰假都不重要。它们都是你心灵的映射。

你愿意留在哪边,哪边就是你的现实。

在我们巫师的世界里,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骤然一怔,从希塞尔的话里,伊洛辛也不知道明白了什么,整个人舒缓下来,抬头望天,坐在位置上沉思。

“心的映射吗……”

活力的神采重新出现在伊洛辛的眼中,他似乎看到了人生的方向,整个人像飘飘然,如羽化飞升一般亢奋。

软椅上的绳索被他轻易地解下,这些枷锁绑的是他的心,不是他的人。

不知道因为什么走了出来的伊洛辛恢复了理智,抹掉自己满脸的鼻涕眼泪,朝希塞尔做出一个感谢的礼节。

“今日开解之恩,我伊洛辛记下了,日后你若有所求,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蔫耷耷,神情无比郁闷,希塞尔开始给无比亢奋的伊洛辛,做诊疗最后的检查。

开始和现在,医生和患者的状态形成了滑稽的对比。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伊洛辛的病是治好了,希塞尔却麻了,检查的过程里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接着测心率、呼吸、脉搏、精神……

一切正常。

这下总算是治好了,不用担心后面的医闹了。

亢奋的伊洛辛大病初愈,需要一个人静养,于是希塞尔脚步轻轻,一个人退出了房间。

巫师的炼神法入门就是这般诡异莫名。

总会从各种诡异的角度,刺激到一个人的内心。

要是不多经历点诡异的事,咱也称不上一个合格应变的巫师。

就是不知道这位仁兄日后的修炼,会因为这次的心理阴影走向何方了。

走廊里的脚步声远去,空宁寂静的房间里,一段空灵的话语好似穿透了历史,在命途之上印照。

“梦凭什么是假的呢,从来如此,又凭什么是对的呢……”

又一位巫师,在命途上启航。

……

有了切实的成果,医患关系前所未有的和谐。

对这心理状态诡异的一家子心里有点发毛的希塞尔,最后嘱咐完一些注意事项,婉拒了他们待客的礼节,独身一人匆匆赶回学院。

就此结束这段伪装神医的小插曲。

用人话来讲,希塞尔人麻了,钱也挣够了,打算金盆洗手,专心修炼了。

轻快的步伐走进夜晚的巷道。

只听“咻”的一道破空声。

希塞尔猛然停下刚抬起的右腿,一只铁制箭矢擦着他的鼻子飞过。

箭簇撕破空气的狂风,割得他脸颊生疼。

本能取代思考,迅速左脚蹬地,他整个人就像轻盈的羽鹤,落进身旁石墙的拐角。

“该死,老二,不是叫你射准点吗?”

四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暗骂一声,对视一眼,很快就从藏身处有序地分散跑出,对此刻手无寸铁的希塞尔展开追杀。

看他们同步协作的熟练程度,只怕是经常干这种打家劫舍勾当的人。

“速战速决,老三控场,我和老四准备火蛇,老二你掠阵盯梢,别让巡卫司那群鬣狗发现我们。”

令人眩晕的尖嚎和两个黑衣劫匪合力释放的炽烈火蛇,同时同步地朝希塞尔藏身的角落招呼过去。

暴烈的火光在石墙角落里炸开,劫匪老大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控住接爆发,他们这一套连招还从来没有失效过,现在的希塞尔定然不是死,就是残。

猎杀的最后时刻,两个劫匪预防希塞尔的临死反扑,两个劫匪手中再度燃起危险的火光,准备进行最后的补刀。

“滴,溜,溜。”

一个黑色的细长玻璃管,滚到了黑衣人队形的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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