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7（1 / 2）

“咳咳……”

见到女儿朝自己眨眼睛，张鼎顿时有些尴尬，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浮土，干咳了两声，这才问道：“你娘可睡下了？”

张秀抬头看了一眼晚霞，此时才刚到戌时，即使对这个缺乏晚间娱乐的时代来说也还不到入睡的时候，她顿时对父亲的明知故问有些无语，但还是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绷着脸摇了摇头，给予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张鼎暗暗龇牙，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今晚要去书房睡觉。

自从张鼎将儿子张方送去寒锋岛以来，妻子徐氏就没少跟他闹别扭，最严重的一次两人冷战了好几个月，那几个月里二人一直都是分房而住。

也就是最近几年，张鼎再不掺合江湖之事，再加上张秀在中间穿和，夫妻二人关系才缓和了些，重新搬回了主卧一起住。

但最近瓜州不太平，家里又发生了于恒和陈道常上门搅闹一事，徐氏心里又开始不痛快起来，她又不懂江湖之事，就觉得是张鼎又在外面做了些什么，才将这些江湖中人招至家中的。

这其实不怪徐氏多想，实在是她闲在家中无事，张秀又从小学武，对女红之事没有任何兴趣，平常也很少跟着她一起打理店铺的事情，大多数时间都跟着父亲张鼎居多。

有了张方以后，原本一直都是徐氏在带，她也乐得如此，那段时间她十分充实，也很少数落张鼎，夫妻关系也在逐渐回暖。

但直到张方到了六岁，能满街乱跑之后，事情就变了。

仿佛是夫妻二人的优秀基因全都被张秀给继承走了，张方这孩子小时候还看不出来，但是越长大越丑，整个人一脸病态不说，脑袋上蓄下来的一条辫子倒还滋满了黄毛，左半张脸更是布满了褶子，跟个太岁一样，简直的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不过别看他天生长的病怏怏地，但那真叫一个活力无穷，在家除了不敢招惹姐姐张秀以外，就没有他不敢霍霍地地方，就连在张府待了近三十五年的老管家都差点被他逼得辞工不做。

偶尔放他出去大街了跑一圈，第二天街坊邻居就能找上门来，不是砸了那家的盆栽，就是拆了哪家的门，再加上家里下人每天都有人来告状，张鼎不堪其扰，这才下决心把他送到寒锋岛去。

顺带一提，就连欧阳修看到这孩子之后也是惊为天人，委婉的表示自己能耐太小，想让张鼎另寻高明，但后者也全当没听懂，就这么死皮赖脸的把人给留在了寒锋岛。

张鼎的做法显然让徐氏很不满意，别人不待见张方，她作为母亲却根本不认为自己儿寒颤，相反还稀罕的很。

自从张方走后，她就一直没给过张鼎什么好脸色，不过她也并不是胡搅蛮缠的泼妇，也就是每天阴阳怪气的数落几句，倒是没有更过分的行为，再加上张鼎脾气好，也愿意谦让妻子，每天都是恭维着来，两人虽然有不愉快，倒是也没上升到不能一起过日子的程度。

但随着最近徐氏阴阳的频率越来越高，张鼎也有点遭不住，这几天一直都故意躲着，今天更是没敢走正门回家。

不过，张秀显然并不关注父亲现在在夫妻关系中的处境，她的注意力都在正事上，她关切的问道：

“父亲，您可寻到了那处村庄，有什么发现吗？”

听到女儿的询问，张鼎这才将注意力转到正事上，他摞着自己的黑髯，面色变得有些凝重：“我去看了，那村庄并不像马赞所说是个魔窟，村子里确有人丁，也并非什么行尸走肉。”

“可您又是如何确定您所寻到的那处村庄，就是马赞所说之地？”听到父亲的说法，张秀顿时皱起了绣眉。

“你可记得你当日与我所说，马赞在离村之时用铁笛打死过两人？”

见张秀点头，张鼎呼了口气，有些沉重的说道：“我见到他们了，两人脑袋后面各有一条塌陷的凹痕，但他们却还活着，而且不管从气息和体态上探查，他们都和普通人无异。”

“我旁敲侧击的问了他们几句，这夫妻两人都表示不知道自己脑袋上的伤是从何而来，村子里的其他人也如是一样。”

闻言，张秀的两只丹凤眼不由得瞪大了一些：“若这真的是马赞所伤，且他所说之事并无虚言，那此事也太过诡谲了。”

张鼎摇了摇头，示意张秀不要太过激动:

“还不好说，除了这条线索之外，为父并未发现其他任何可疑的踪迹，现在给这事定性还为时过早，先将其搁置，眼下的重点还是剑山一行。

通成这个老秃子估计也没按什么好心，到现在都没兑现承诺将那陈道常抓来，定然是在图谋其他事情。”

父女二人又简单交流了几句，张秀告知了一下父亲自己这几日的计划安排，后者并没有提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只是叮嘱她谨慎一些，莫要鲁莽行事。

谈话结束后，张鼎并未滞留在把式场子里，而是直接朝书房的方向走去，张秀则留在原地，运起了好几日未曾使用的落云决。

落云决是张家祖传的内功，这门内功的特点讲究的是变化、怀柔以及借力打力，张鼎也是根据此门心法的特点，研究出来了机关铁扇这门独家兵器。

一般来说，走怀柔路线的心法虽然都能为修炼者带来一定好处，但在武力的爆发上限上，却是要低于刚猛型内功的。

当然，后者也有自己的弊端，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张秀见过的“神枪震八方”段登段洪亮，这人才三十六岁，就已经长得比自己父亲张鼎都显老了。

这就是长期用强烈气劲冲击经脉带来的副作用，他们衰老的速度往往比普通人要更快一些，所以江湖上绝大多数能够活一百多岁的武者都是修炼的较为中正或柔和的内功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