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红妆靡靡音,风动花入楼29(1 / 2)

祁怀姜头也不回,径直走进了小屋,她并不想与这个杂碎多费什么力气,多看一眼也只是厌,多瞧一眼,自己杀欲也便增上一分。

她这一举动倒是把一众贼人给惊呆了,这女子怎得比他们还着急,竟然直直自己跑进了黑屋,甚至都不需要他们动手了,人是个美人,但莫不是个傻的吧,那可影响价钱啊。

木屋周遭围着一圈栅栏,前后都被守得严严实实,一只鸟都别想从这群人渣眼底过。木屋里头不大,黑漆漆的一盏油灯都无。

林子里夜晚寒凉,祁怀姜走进去,看见地上只铺了一些稻草,窗户上尽是破洞。冷风从这些形同虚设的窗户破洞中透入,屋内十分寒冷。

屋内最里面的墙角下卷缩聚着几个女子,正抱膝抽泣。冬日寒风不断灌入屋内,地上的那层稻草根本毫无作用,她们三三两两抱在一起,企图从彼此获取一些温度与安全感。

女孩们抬起泪迹斑斑的脸,看着新被拐来的同伴。却看见了与以往不同的景象,往常再有新人被抓来,不是哭啼尖叫便是全身颤抖。

玉府仙人冰雪姿,冷月白光镀银辉。这次新来的人,脸上没有一丝惊恐与慌乱,仿佛是误入此地的神女,下一刻就会随风而去。

借着窗口透入的月光,祁落将那些女子查看一番,朝祁怀姜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寻常的人族女子,并没有发现鲛人族公主的踪迹。

不算上她们三个,这屋内共计有被拐女子七名,这个数目并不符辛州城内失踪的少女人数。因而,尚有一部分被拐女子并不在此处。

如果是鲛人族的女性,靠着天生的魅术可以将人迷得七荤八素,就算人族痴迷到要将她绑架,也不该会就这么扔在这么一个小破屋内,只会是供起来,束之高阁的伺候着。

人堆中一青衣女子,衣裳尚且整洁,人不似其余女子一般垂泣不止。在这一众人里,倒算得上是与众不同,即使她脸上沾了些许黑灰,却遮不住那双透亮得眸子,祁怀姜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其他人呢?”听到头顶传来的问话之声,宁知抬头,正对上祁怀姜投来的视线。

宁知抬头正对上祁怀姜的那双眼睛,她在里面没有看见一丝因为被拐的仓惶,如水平静,镇定自若。那眼里又似乎有着对自己的怜悯,又有着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冷漠。

充满了矛盾的两象,宁知心想什么样的人,眼中能同时存在这两种情绪。

宁知溺在了祁怀姜的眼神中,不由自主呆呆回答道:“她们都被带走了。”

祁怀姜:“去哪了?”

宁知摇摇头,她不知。每隔几日,就会一批女子被带走,往往有去无归,再也不会回来。宁知曾尝试探听一二,奈何看守的嘴巴很紧,从不肯多讲。他们脾气一上来,不但会高声呼喝,甚至还会上手,宁知其实内心害怕非常。

每每想到那些被带走的女子不知是死是活,宁知拽紧了自己的衣服,“你们也被抓紧来了,不怕吗?”

祁怀姜没有回应她,对祁傲和祁落说道:“还有一些人不知被他们转移到了哪里,暂时先继续跟着吧。”

祁落找了一个位子,开始打坐养神。既来之则安之,作为最有耐心的桑木一脉,祁落身先表率了一番,免得那两位就在屋外大开杀戒。

黑木屋内形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氛围圈,七个哭哭啼啼蜷缩在一团的女子,三个一脸置身事外的打坐。

屋子似被划上了一条线,隔出了两个世界。宁知鬼使神差站起,慢慢挪步跟到了祁怀姜三人旁。

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心不跳,她们定然不是一般人。宁知总觉得,假若自己跟着她们就一定能没事,没有任何依据,但她内心坚信,这三位会是她们这群人最后的希望。

日夜轮转,太阳升起,再至西落,祁怀姜她们在这已经过了完整的一日。三人保持着闭目而坐的姿势,不吃不喝不语。

宁知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馒头,有些担心看了看她们。这三位姑娘已经一天一夜未进米水了。她拿着领到的冷馒头走上前,想要她们分上两口,谈不上吃饱,但起码能给肚子里填上些东西。

她还未来得及分给这几位姑娘吃食,外面突然躁动起来,看守在屋外吵闹个不停,还参杂着马蹄的声音。

贼都是见不得光的玩意,都爱在晚上偷鸡摸狗,拐人也罢,挪窝也好,都爱选在了黑灯瞎火时分。看样子时打算挪动她们,带往下个窝点了。

鲛人不死,鲛人珠不裂,两者共通。鲛人若在此城,便是刀上火海她们也得闯。那颗该死的珠子,此刻尚且完好无损地躺在祁怀姜袖中。它依旧亮着,鲛人还在城中,那祁怀姜就不能放过一丝可能。

涉及到五华的事情,素来万事置身事外的五华人,会表现出异常执着的精神,即便追至天穹捅一个窟窿,五华人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无论需要付出多少代价,需要花费多长时间,需要投入多少成本,必要成事方可。此代不能完成之事,下代也会自然继承,世世代代,直至最终。

因此,即便此刻的情况再是窘迫,她们的眉头皱得有多紧,这位劳什子公主她们还得继续找下去,只好跟着这群人再走一趟,搜到剩下的被拐女子,别无他法。

闭目一日间,祁傲内心已经起草了一百种如何将鲛人抽筋扒皮,挫骨扬灰的方法。身为鲛人一族,私逃出境,背信弃义,万死难逃其责。

祁怀姜站起身,扭了扭脖子,咔哒咔哒的声音,听得祁落有些后脊发毛,祁怀姜很不爽了,非常不爽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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