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月黑见渔灯,孤光一点萤(2 / 2)

祁梵锌的口气算不上不悦,但听上去也绝不算温和,但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已经动怒了。

紫玉金筹策?祁怀姜微微侧头看来,似乎有些耳熟,这个东西自己好像在哪听过。

七言见她如此,上前轻声提醒:“主上,这东西紫金主上存放在咱们那了,今天下午刚被炎火主上炸了,在水一方成为废墟时候,那东西一块没了。”

自己这位什么都不入心的主上啊,七言身为若水掌殿,真是操碎了心。

莫名其妙被卷入话题的祁怀姜,终于是回想起了些。那东西好像确实在自己那,往日梵锌总觉若水殿太过空荡,时不时爱拿些紫金殿的东西过来摆放,说是金生水,可利若水之相。

紫金多得是被尘封的上古秘宝,最后都只能落得个摆件的用途。紫玉金筹策就是前几日九重拿来物件中的一个。七言取了这些,洗洗擦擦置放于在水一方的岸边晒太阳。可在今日的人鸟大战里,这东西怕是炸的连丝灰都不剩了。

祁落狐疑问:“紫玉金筹策,你找那东西何用?莫不是,卜卦?”

被人说中了心思,王杏清哭的撕心裂肺求饶道:“小女错了,求各位殿主放过我吧。大公子,我真的知错了。”

祁怀姜冷冷瞥了她一眼:“蠢货,这世间所有的天地道,有它自己的规则。你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还企图逆天改数吗?紫玉金筹策并不在紫金殿,而是放置在了我若水,且在今日已被损毁,这便是你要卜的天意。”

祁梵锌对跪在地上的女人说:“王姑娘,假若你今夜为找紫玉金筹策,偷入到的是其他殿,你兴许已活不到此刻。”假若知晓东西在若水,此对主仆当真寻了去,会直接死于祈傲收复金乌之时爆发的灵力之下。

“万般皆是命,你拿不到紫玉金筹策是定数,你命不该绝于今晚也是定数。可你入我五华内殿,终究罪不可恕,你看了太多不该看的。”

王杏清双眼中蓄满了泪水,听到自己不用死了,她先是送了一口气。后又听到自己罪无可恕,她变得十分恐惧害怕,五华似乎有着无数外界不知道的折磨人的方法,她恐惧自己的下场。

“将此女子同那些黑衣人一同押入无明域,不必再回外殿了。”一锤定音,因为说这句话的是中枢殿主,祁墨。

此一生,都不用再出去了。

五华为何不愿卜卦,因为这卜得如何,不得又如何?无论如何逆天改命,天地之道总有它的办法,将一切拉回来本来的轨迹。人为何要去窥视未来,将来不论是苦难幸福,皆是未来之事。

路需人一步步走去,一味味品尝,这便是天地道里的人生道。

只是世人多数不懂这个道理,先前也有君王想要五华为之占卜,都被先代殿主毫不留情拒绝了。这个王杏清不过是万千痴儿中的一个,看上去她比前人更靠近了夙念,但最终也不会成功。

祁墨的发话是绝对的定论,五华不会有任何人反驳。

洛云驰此行代表王朝,自是不会为了一个丞相之女与五华为敌。“既然已有决议,此事我会与朝中交代。”

王杏清听完,哭得声浪更大了,一浪高过一浪。九重揉了揉耳朵,她简直怀疑这女子的嗓门极限到底在哪。一阵阵的鬼哭狼嚎。

九重的手指舒展了下,又缩了回去,她忍回了想一棍子敲懵她的想法,同十七霜一左一右架着她,押着黑衣人一道下去了。

“今日诸事繁多,想必各位也是收到了惊吓,就此各自回屋吧。”外殿的公子小姐们脚底跟生了根,挪也不挪的看着热闹。祁墨只能开口,亲自打发了他们回房。

今夜的五华实在乱,她们有诸多要处理的事宜,眼下让这些外殿的山外人速速回去安歇,减少一些麻烦。

“怀姜,在水一方今夜是修不好的,祁墨与我今晚还需处理些事宜,你先去后山巡查一眼,然后直接去金紫殿住吧。”祁梵锌喊住了怀姜,这三个做事真是不管不顾,收复金乌选择那个地方不能呢?

再没几日就要入冬了,炸了在水一方,毁了寒水潭到头还不是她祁怀姜自己遭罪。自从若水归位,每夜她都会深眠于在水一方的寒水潭中,接着水势调理神魂之伤。

在水一方被炸毁,寒水潭里此刻也飘着无数的鱼儿尸体,不清理定然是不能进入的。祁怀姜说不上是个多讲究的人,但也不是个毫无要求的货。

“你们三个一起去吧。”祁墨催促道这三个惹祸精,还是让她们一起去才好,互相照应照应。她自己要与梵锌随着押解黑衣人并连夜审问,十几名宫人跟在她们后头,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内殿而去。

通往内殿的大门再次被推开,在深夜里响起一声长长的咯吱声,再是重重的合门之声,内外两殿被那道大门又一次隔开,把静寂的黑夜还给了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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