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矛盾激化126（1 / 2）

或许人的一生永远都是在矛盾中生活着，这也符合马克思的矛盾普遍存在的原理。

就在改革开放让人铆足劲大干的好形势下，狗娃信心百倍地使出全身的气力来改变家庭的贫穷面貌。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山枣不但怨气和牢骚越来越多，而且和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紧张了。

“世事艰辛多磨难”。山枣根本就不能理解狗娃遇到的艰辛与受过的屈辱。

这些年，家里缺吃少穿，在揭不开锅的时候，狗娃因借粮而遭受别人的白眼，受过的各种欺侮已经够多了。现在包产到户了，他总算盼到了自己想要过的日子，可这现实与梦想的矛盾又一次在狗娃的心里开始碰撞。

山枣把憋了一肚子的怨气都撒在狗娃的身上。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顶撞和责骂狗娃。每到这个时候，母亲总是不问青红皂白地先把狗娃骂上一顿，来为山枣解气，以平息矛盾。

狗娃是个孝子，不论母亲说得对与错，只要母亲一发话，他就忍气吞声，一言不发了。这是黄土高原上最朴素简单有效的处事方法：即使是媳妇的错，当婆婆的也都是去管教儿子，从不去责怪儿媳，以宽宏大度的心来维系家庭的和睦关系。

麦子碾完，麦秸在场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现在，狗娃就盼望来一场好风，赶快把这碾下来的麦子扬出来，不然放在场里不安全——害怕下雨，也怕有人偷。狗娃每天晚上都要在麦堆旁铺上麦草，睡着看守这些来之不易的收获。

直到碾完麦子的第三天，天才刮起了风。有了风，狗娃就可以扬场了。

傍晚，一丝凉风吹过狗娃的脸庞，这让狗娃兴奋不已。他拿起木锨，铲了锨麦子向空中一抛。风把麦苅一吹，像雪花翻飞。麦苅吹走后，麦粒像密集的小雨点，唰唰落地，金黄可爱。

狗娃的母亲拖着个病身子也来到场里帮忙，狗娃还请来张文才的大儿子正红帮助扬场。

本来狗娃和师傅是合作耕种的，狗娃想：这个时候，要是有师傅和秀秀来帮忙该有多好啊。可山枣把师傅和秀秀气走了，即使去叫师傅和秀秀，也不见得能来。二是他现在也没有工夫去叫师傅和秀秀。

狗娃和正红扬场，山枣和母亲用扫把掠场。狗娃干活心急，扬得也快。山枣和狗娃的母亲挥舞着扫把，如煽风点火，紧赶慢赶，还是赶不上狗娃扬场的速度，还把山枣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山枣时不时地停下来歇息，还满是怨气牢骚：“你能不能慢一点，把人赶得这么急，又不是天要塌了，这么急干啥？”

狗娃边扬场边说：“趁着这么好的风，不抓紧时间，风一过去怎么办。”说完，狗娃又全神贯注地去扬场，也顾不上搭理山枣的埋怨。他忙得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更没有精力和山枣拌嘴。

山枣见自己累成这样也没有人关心，发牢骚也没有人搭理，一生气，把扫把一扔，便坐在麦堆旁歇息去了。

山枣停止了掠场，逼迫着狗娃停下扬场。他生气地骂山枣：“你这个懒驴，停下来干啥？”

山枣本来就有一肚子的怨气，现在狗娃一骂，她索性放开声音和狗娃专心地吵了起来：“你比地主老财还心黑，把人往死里累，也不让人喘口气。”

正红看不过眼了，对山枣说道：“岁奶奶，我岁爷也是想趁着好风抓紧时间扬场，心里着急才骂您的，您也别记怪他了。”

山枣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依然我行我素，坐在麦堆旁纹丝不动。

狗娃为了避免和山枣置气，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劝山枣：“你也不看看，风过后，有可能就要下雨。如果赶雨来之前把这麦子扬不出来，拿不到家里，这一年的收成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