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就用恶魔的身体19(2 / 2)

说到这里,头盔男竟然低下头来,发出啜泣声。

春春秋赶紧薅了一把枯草给他擦去眼泪,问道:

“你哭什么啊?”

头盔男拿着草擦了一把脸。

“我......我在白玉小姐唤醒我之前.....杀了好多流民。”

春春秋闻言一怔,安慰着说道:

“那.....那也是无可奈何,寄人篱下,由不得自己。”

头盔男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现在想想,我那个时候,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的杀了人?”

“到底是为什么呢?”他呆愣愣的看着那个月亮。

“我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用枪指着厄斐岛的那对母子。”

“让他们沿国境线的河岸走。”

“那个儿子才15岁,他被国境线上的地雷碎片炸断右腿。”

“我们甚至连担架都没给他准备。”

“有一个人提着他的头,另一个人提着他的脚。”

“我也忘记了他有没有痛苦的哭喊。”

“他的母亲应该有40岁了吧,碎片已经炸伤了背部,被我用枪指着,沿着河岸走。”

“他们都戴上了黑色的头套,自然应该什么都看不见。”

“她应该只能听见儿子的哭声,那时候她该有多绝望啊。”

“我忘记了她有没有向我们哭着求饶。”

“我也忘了她有没有求我们,放过她的儿子。”

“只记得她的背比较单薄,寒冷的冬天只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俗气的染血单衣。”

“那个母亲,佝偻着腰颤颤巍巍的走着。”

“我把自己的残忍行径全忘了,我把善良全部抛在脑后。”

“可我居然还记得一件事情。”

“你知道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什么吗?”

“是河堤上有一个卖冰棍的小贩!”

“还有一些逛小摊的人,我给我的朋友们买了冰棍。”

“冰棍好甜啊,很好吃!”

“我们和那些小贩打招呼,问他们早上吃了什么。”

“之后我们吃完了冰棍,就把木棍扔进了坑里面,然后用铁锹埋上了。”

“之后我们就逛着早市,溜达回来,可是……”

“可是那对母子去了哪里,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真是奇怪啊,我记性虽然不好,但怎么会忘了两个大活人呢?”

“胤普及告诉我们,外面的流民私自越境,他们带来传染病,带来混乱。”

“所以受到这样那样的惩罚,都是应该的。”

“我觉得很正确,我像被洗脑了一样。”

“觉得外面的流民破坏了我们幸福的生活。”

“现在我想起自己做过的错事,我那时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罪恶!”

“我怎么可以......啊!我怎么能......我这种人!”

“现在就去死吧!”

“现在就死了算了!”

春春秋握紧了他的手,缓缓地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竭云京乌秋,叫我云云就好。”

“我是春池鵼二·春如秋,你听着小家伙。”

“每个人都会做一些,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可是重要的是,你已经知道错了,你看你现在已经哭泣。”

“当然我知道,哭不能弥补死掉的人生。”

“我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情,虽然没有杀人,可是比杀人性质更恶劣。”

“你那个时候还小,没有正常的善恶观。”

“只是有一种纯粹的恶在驱使你。”

“但这并不就说明你是坏人,是十恶不赦的恶魔。”

“单纯的恶构不成一个人的全部。”

“你现在已经知道忏悔,这说明你已经有了良知,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你知道作为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是用自己的良知来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停的选择良知。”

“即便我到死也不会得到原谅,但这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应该做的事啊!”

“你要是没尽力弥补之前,就这么死掉,你自己也不会原谅你自己吧?”

竭云京乌秋死死咬住嘴唇,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他“哇”的一声扑在春春秋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别掉队!哭够了就跟上来!”安德烈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

炫彩眼镜男回过头来说道:“云云,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是能拯救全人类的事啊!”

“我们现在只有这一条赎罪的路可以走了,跟上来吧!”

竭云京乌秋抬手擦去春春秋肩上的眼泪,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声:

“明白!”

……

……

O_o【大眼萌志:

国境线的记录当中。

有无数个无辜的流民被处以枪杀,活埋的记录。

我们从历史中警醒未来,我们追问是谁的错?

是阿米依格等领导人的错?

还是执行者的错?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世界的秩序陷入崩溃,世界错了。

白甲掰掰国虽然没有像咕噜市和其他国家一样,陷入人民自相残杀的暴乱当中。

但它依靠近乎冷血的保护政策,换取了国内和平。

对于阿米依格的政绩,历史学家们褒贬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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