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我有个大胆的想法18(1 / 2)

养了一只仓鼠,等肥了打算宰来吃。

可一时没有管,这只仓鼠竟逃进了粮仓把粮食全吃了?

见摊主的魂躯散发堪比饮露境术士的魂光,肉魂老人的脸色都青了。

他的鬼奴,那么多鬼奴,从问道六级到饮露七级,整整九十七年积攒的资源,就这么没了?

还是偏偏在他要用来诛杀符氏少主的时候?

肉魂老人只觉举目破败。

符靖好看的眉毛一皱,问道:“你还有手段要施展吗?没有的话,我可要出手了。”

张四维小声急道:“好我的大人哎!跟这些邪魔歪道还讲什么礼仪廉耻,咱俩并肩子上弄死他啊!”

符靖摇头道:“术士斗法轻易便能改天换地,容易伤害无辜。眼下这样可放心施法,又能无所顾虑的机会可不多。”

可不是嘛,这附近的人都死光了,可不是没有无辜了。

张四维腹诽一句,不再多言。

吸收了上千鬼奴的魂力,他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简直愉悦到不行。

此刻自信有降龙伏虎之力,自保不过小事尔。

另一边,摊主却是慢条斯理道:“师父,您是老牌的术士,怎么不明白天有不测风云的道理?是非成败不过一场大梦,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肉魂老人额角一跳,手掌用力,把爱徒的脑袋抓得嘎吱作响。

摊主不仅不怕,甚至还有点想笑。

肉体为阳,魂躯为阴。

阴阳相触自然是人间惨剧,故而鬼物伤人多靠魅惑或驭物。

然而肉魂老人此刻亦是魂躯,又不动用术法,这样的伤害甚至还不如一旁站着的符靖吐出的呼吸声。

在摊主的感知中,符靖此刻就好似一座夏日的烘炉,光是搁在那儿不动,热浪都灼得皮肤隐隐作痛。

这也是符靖不解并期待的地方。

把一个大活人拉进自己灵魂空间,无异于把一个纨绔子弟带进千娇百媚的后宫中。

你到底有多爱对方,才会把自己的生死完全交于对方啊!

肉魂老人喟叹一声,却还是将逆徒扔飞。

毫无疑问,此刻他心中对摊主的恨意无以复加,哪怕是将摊主的灵魂点燃百年也不能消解半分。

但术士都喜欢走极端,要么是极端的理性,要么是极端的感性。

肉魂老人明显是前者。

摊主再可恨,他的性命跟符靖比起来一文不值。

而且他的身体已经被自己玩坏了,就算能活着出去,也没有几年好过了,何苦在他身上浪费精力。

只是没了那万千鬼奴,他的计划已经破产,剩下的最优选择是和符靖同归于尽。

事情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的脸色反而好看了许多,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一副世家门人的做派。

肉魂老人温柔地伸出手,四面八方的黑气像蛇一样裹在一起,凝练成长条源源不断聚拢在他的手心。

“你们知道吗?人体的部位中,大腿内侧和下阴周围是最为光滑鲜嫩的。制造这面幽魂幡,需要二千一百个十五十六岁的少男少女的那点皮肤……可惜,那些炼器师的手法是真的粗糙,成功率简直叫人绝望,应该全部流放到白山黑水或者琼州。老夫实际取用的,统共有八千九百多人。”

没有在意张四维和符靖厌恶的目光,他继续侃侃而谈:“这么多鲜活的年轻人,旺盛的生命力,要只是拿来剥皮未免太浪费。所以老夫还让人开了些妓院会所,让他们痛苦不堪后绝望自杀。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压榨他们全部价值。”

符靖淡淡道:“说完了吗?如果没有别的,你可以去死了。”

“等等,请听我讲完……符靖少主,老夫是真的觉得我创造的这门术法不比那些大宗差。因为,寻常的驭鬼术都需要将鬼魂的记忆抹去。但老夫的术法,却将这些记忆保留了下来。也就是说,这些鬼奴是有神智的,他们每时每刻都在生产怨气!”

肉魂老人大笑一声:“所以,老夫很想知道,是少主天人转世的元魂坚固无瑕,还是老夫的万千怨气更胜一筹?”

幽魂幡里的黑气终于被吸收殆尽,只留一层薄膜笼罩众人,甚至能清楚地看见外界的风景。

而在老人身边,无数张黑浊的脸蛋无声嘶吼着尖叫着。

“这是老夫用尽心血创造的奇术,名曰【心浊死灵术】,请少主好好品尝吧!”

符靖似乎被吓傻了,任由肉魂老人冲进了他的元魂。

原本耀眼的月白色身躯中出现了一道深沉的黑光,让人看了直欲作呕。

张四维早已躲开,远远地望着符靖,不知如何是好。

“别看了,先回肉身吧。”

摊主手掌一推,幽魂幡就此破碎。

他飘到自己的身体旁,满脸嫌弃。又看向张四维的肉体,眼睛略微发光。

张四维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

“大叔,咱这要怎么回啊?”

他伸手想抓自己的身体,却是直接穿了过去。

“自己学。”

摊主躺在身体上,做出完全一样的动作,魂躯渐渐消失,融入身体。

张四维有样学样,赶忙躺了下去。

灵魂与肉身重合,张四维眼帘颤抖片刻,终于张开。

“操操操!怎么回事儿?怎么感觉被人扁了一顿,全身都疼!”

张四维龇牙咧嘴。

摊主也不好受,愁眉苦脸道:“唉,应该是仙君下的手吧!好歹是同行了一路,就不能顾念一下情分吗?我的伤太重了,应该没几年好活了。唉,现在这样,还不如死在幽魂幡里算了。”

张四维瞅他一眼。

他已经多少明白,摊主的修行法门应该跟怨气有关,不仅可以吸别人的,也能吸自己的,才会动不动就抱怨。

但这样的人生态度真叫人喜欢不起来。

张四维检查自己破烂的身体,脸色半喜半悲,精彩至极。

一方面,他的气血变得十分广博恢宏,几乎能够斗龙杀象,便是和叔叔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要知道,叔叔可是问道境七级的可怕……好吧,现在看来,不怎么可怕。

可他是谁?

张四维哎。

一个反贼的儿子,低贱的流民,名下无田又无房,离了沙家就是个氓流,官府见了可以直接抓去军队当炮灰的那种。

何德何能,与叔叔比肩?

但另一方面,他也能感觉到这些血气十分稀薄,几乎跟他小时候吃的麦米粥差不多,里面只有很少的一点米,其余的全是水。

这样的血气,张四维只在那些行将枯死的老人身上才能看到。

成为一个快死掉的术士,我这样算不算完成了梦想?

张四维陷入思考。

不过,比起这个,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大叔,咱现在该怎么办?”

他指着神色变化不定,时而挣扎、时而狰狞、时而甚至像妓女一样媚笑的符靖。

“要怎么帮他?”

摊主摇头道:“师父正在夺他的舍。要是成功了,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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