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36(2 / 2)

“照片有见过吗?”

“没有,美香藏得很严实,要不是听到过她和男友打电话,我们还以为是她虚构出来的人呢。”

我合上本子,对她们说:“谢谢你们的配合。”临走前看到女孩子们改短过后的校服裙子和露在外的大腿,我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天气冷,要注意保暖哦。”

一轮问话过后,我对美香的形象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目前已知美香有一个神秘的校外男友,成绩优异,目指东大,而美香似乎对他格外迷恋,甚至开始认真做自己最讨厌的学业,只为了以后和男友不分开。

她还不惜一切手段搞到了只在优等生中流通的,据说非常灵验的学业御守。

而美香和男友约定的圣诞节约会似乎和月考的成绩有关?难道说是没到一定的分数约会就会泡汤?

我在本子上记了下,心想:现在的情侣谈恋爱也太上进了吧?

但只是因为成绩不好,没法约会就一气之下坠楼自杀……也太……

不,我又摇了摇头。

看似荒谬,但未必没有可能。

将事情往糟糕的方向想,万一是美香的男友做了什么手脚呢?更别提有的男生会故意贬低女方,让她们觉得自己是事事不成的失败者,进而操控她们的精神,恶劣一点的甚至会给出死亡暗示。

比如“如果你连这都做不到的话,我就不需要你了,你不如去死吧”之类的——

想到这里,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还没见过美香的男朋友这个重要证人之前,不应该用恶意去揣测他的想法。

一切还是等有了更多线索再来判断吧,仅凭自己的想象就污蔑他人可不是正确的行为。

和高木还有佐藤他们汇合之后,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我们没吃午饭,于是就近找了位置坐下,在包间内我们简单交换了情报。

“宫本美香是由外婆独自抚养长大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她跟了母亲。在四岁的时候,母亲因为入室抢劫被犯人残忍的捅了十几刀当场毙命,而美香则是被藏在柜子里,目睹了全过程。后来一直和外婆相依为命,去年外婆也过世了,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身一人。”

“没有其他亲戚吗?”

“没有。”

高木将资料递给我,上面记录了被害者的资料。

宫本美香是个留着黑色长直发的女孩,长相清纯动人,一点也看不出来曾经是辣妹。

而我则是说了关于她男友的事情,说完后我问道:“我们能找到被害人的男友吗?如果能找到,工作推进起来会更快吧。”

我没有提到自己关于pua的猜想,我担心我先入为主的观念会影响断案工作,没想到干练的佐藤警官似乎是有和我差不多的想法。

“这个男朋友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搞不好真的有问题。”她说,“去年不就发生过类似的案子吗?同居的男友其实是牛郎,为了让女方对自己死心塌地,不停的对其人格进行贬低,然后让女方去做陪酒女来养他,再榨干了对方的价值之后转而投向其他目标,结果被已经离不开他的女方暴怒之下在车站刺死。”

说完,她评价道:“场面可是相当的血腥,而且被人偷拍后还放到了推特上最后被疯传。”

“我知道,是重大新闻呢。”我说,“说起来,前不久不也发生了类似的案子吗?”

比如为了供养自己喜欢的牛郎干脆辞掉了白天的工作去做陪酒女,最后还染上了病,而牛郎也彻底抛弃了她,心灰意冷后跳楼自杀了。

“啊——真是的,希望那个男学生是无辜的,不然事情可就大条了。”佐藤警官一手握拳敲击桌子结束了话题,正好此时热腾腾的饭菜已经呈了上来,她一边摸筷子一边说:“恋爱这东西,不应该是平等的吗?”

我也饿了,所以没想太多。只点了点头说:“道理大家都明白,实际做起来却很难。”

我夹起一块炸鸡,说:“恋爱中一直是被对方付出的那个角色,久而久之会不会变得认为这是利索当然的事情呢?一旦享受到了被人追捧的甜头之后,就会变得吝啬自己的付出了。”

高木说:“恋爱还真是门学问啊……”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情杀。”

“唔,这倒是不好反驳——”

下午他们要回一趟局里,我也说自己正好要去保险公司提车子。我还是很在意被害人那个神秘男友,于是跟他们交换了联络方式之后,希望有消息也能告知我,佐藤警官爽快的答应了。

我开车回去的路上接到了五条悟的电话,他那边杂音很大,好像是在风很吵闹的位置,但我戴着耳机,所以只能忍受噪音。

“终里。”他喊着我的名字,“你现在在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在工作啊。”前面的红绿灯要切换了,我赶紧抬头,心不在焉的听着五条悟的话,我问他:“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没什么,你到家了吗?”

“没有。”我透过车窗看着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等待着换灯。

“车已经修好了?”

“嗯,我正在开车。”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些琐碎的小事,难道是工作做完了正闲着在吗?因为注意力分散,我没法很好的领会他现在的感情,只能他说什么我就跟着应两句。我甚至有种荒诞的念头——五条悟似乎在确认什么。

“工作方面怎么样?”

如果他在我面前,我大约能想象出他满载笑意的脸。

我脑海里蹦出来的是佐藤警官的那句——

“事情好像有可能变得大条了。”不自觉就说出口了。

五条悟听到我说不妙之后,大约削减了百分之三十的轻浮,填充进去了一些叫人安心的语气,问出口的是:“没问题吗?”

“啊……没问题,事件的调查尚且处于初级阶段,仍然存在不少我们还没弄清楚的疑点,细致的调查由警方那边的人来提供结果,但目前没有看到诅咒的痕迹。”我说,“‘窗’也的确没有观测到诅咒的痕迹,目前只能将其归为普通的社会案件。”

这次换我来发问了。

“五条先生那边呢?”我本想问他工作是否顺利的,但脱口而出的却成了其他大胆的句子:“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呢?”

啊……我到底在焦躁什么?反正他总会回来的,生日又不会跑掉?

“嗯——”五条悟的声音如扬起的水波,“是想我了吗?”

同坠落在地的尾音一起发生的,还有切换至通行颜色的绿灯。

除了五条悟随口说出的这句,让人惊愕、下意识的陷入忐忑的调笑之外,我面前的道路畅通无阻,没有行人,就连车流都好像看不见了。

此时此刻涌上我心间的,除了知道我们相隔千里后,因距离产生的勇气之外,还有一股又温又热的情绪。回想起今日听到的一句句叫我脑子发涨的话,让我顿觉自己如同逆行而上的小舟,妨碍我的阻力是“不平等”和“缺乏勇气”。

真讨厌。

为什么一直都是他随口说的话让我在意得不得了?我是被惊吓得飞走的海鸟吗?

“是哦。”

“有点想你。”

这只海鸟的翅膀上,每个羽毛都是卑劣、迫切、容易受惊吗?不对,她应该还有叛逆、任性、逆行的振翅方式。

“五条先生有在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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