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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私心来说,他还有点看家本事没传给元妮,要是元妮走了,他这点本事就得带到棺材里去。

但也不能因为这个缘故就拦着元妮,不让她出国,现在元妮选择老院子,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给元妮的老院子,位置实在是好,边上就是公园,还有个大溜冰场,闹中取静,不可多得。

老院子的产权是国家的,要是一分钱不交,那就跟公房一样,只要办理手续,即可入住。

元妮却选择了交钱,这样就可以把产权变更成自己的。

帮着元妮办手续的人,只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有免费房子可以住,却偏偏选择交钱,这人是钱多烧得慌吗?

这些工作人员满心都是问题,还有人直接问了出来,元妮笑着回答说,交了钱住着才踏实。

再过个十来年,类似于这种分给个人居住,却没有产权的房子,一律被称为老公房,想要确权,还是得交钱。

老院子的价格是上边给定的,比市场价低,元妮只交了一万块,就把产权变成自己的了。

对于元妮来说,她又不缺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自然是要一劳永逸的解决掉。

房子到手,元妮也没有收拾,就那么放着。

跟陈家人住在一起,每天说说笑笑很热闹,她不想搬出去独居。

也许有一天,等她结婚之后,会选择住这套房子,到那时候再说吧。

永乐大典最终落户在国家博物馆,捐赠的那一天,博物馆办了一个隆重的捐赠仪式。

好些个报纸都报道了这个事,还特地提了一下捐赠人的情况。

就跟元妮儿预料到的一样,见报之后,她把宝贝捐赠出去的消息,在胡同里迅速传开了。

邻居们一见到元妮,就用惋惜的目光看她,还有好些人在背后偷偷议论,说元妮绝对是缺心眼……

元妮也不在乎这些个,只要目的达到了,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反正胡同里的新闻都是一阵一阵的,谁家都有出风头的可能。

在元妮去呼图河的日子里,胡同里发生了不少大事儿,大家期盼已久的公厕,终于拔地而起。

新公厕采用冲水式设计,墙壁和地面都贴着瓷砖,比原来的茅厕干净卫生多了。

“现在整个胡同的人都跑来这边上厕所,得找两个管理员。”丁大妈愁的不行,又要开始找人手了。

这两年进城的人多了,但类似于扫厕所之类的活,还是没有人愿意干。

公厕管理员不仅要扫厕所,还得维持秩序,因为门口有洗手台,好些个人不自觉的人,就会趁着人少,跑过来接水甚至是刷鞋。

“是得好好管理一下,挺好的一个公共设施,可不能糟蹋了。”元妮附和道。

“我听上边人说,要是管不好,就准备把公厕承包出去,改成收费的,这样就可以治住那些占公家便宜的人。

但也就是那么一说,我听上面说,承包费定的可高了,我估计不会有人去承包的,出钱又费力,一不小心就赔了,谁整这个呀?”丁大妈小声说道。

听丁大妈这么一说,元妮就明白,承包时代快要来临了,小到公共厕所,洗澡堂子,大到废品收购站,都将进入可承包的行列。

“光是承包公厕吗?澡堂子呢?”

“好像是也要承包。”

当天晚上,她就把这个消息跟家里人说了。

大舅母立刻动了心,“承包公厕能赚钱吗?”

“在人多的地方肯定赚钱,咱这个小巷子里可不行,最多收支平衡。”

大舅母不说话了,想多挣点钱咋这么难呢?

进城有阵子了,眼瞅着四舅舅家越过越好,大舅母心里很着急,倒不是见不得别人好,而是她也想多挣点钱,手里有闲钱,才好帮两个儿子安家置业。

“咱这块主要以居民为主,承包公厕是不成的,我倒是觉得,澡堂可以承包。”

讨论一下子热烈起来。

胡同里的大澡堂子,纯粹是公益性质,一张澡票五分钱。

跟公厕的情况一样,趁着洗澡的机会,好些人把全家的衣服都带到澡堂里洗,在这种情况下,靠澡票能维持收支平衡就不错了。

“要想赚钱的话,澡票最少得卖两毛钱一张。”姥爷说道。

“两毛钱一张,你咋不去抢啊?”姥姥斥道。

“不是……妮儿刚才不是把承包的道道,都给咱说清楚了吗?包澡堂子,不就是为了赚钱吗?不涨价,怎么把承包费赚回来?”

姥爷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其实早在县城的时候,他就承包过自行车棚的买卖。

不管是承包哪一门生意,里边的门道都是一样的。

四舅舅摇头,“这事没这么简单,要是两毛钱一张澡票,大家伙一准都不来了,咱们得在别处下手想办法。”

“就一个澡堂子,光溜溜的进光溜溜的出,又不像去饭馆点俩菜,你能咋想办法?”姥爷双手一摊,表示他只会涨价。

“爹,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寻思着,可以在前头柜台摆一些香皂,洗头膏,拖鞋,毛巾什么的卖着。

然后再把后边池子整修一下,有愿意掏高价的人,就给他们提供单间,再配个搓背的师傅。

这部分人的澡票可以定的高一点,五毛甚至一块都可以。

至于普通人,还是维持原来的价格,或者稍稍涨一点也行。”四舅舅说道。

“这个法子能行,我咋就没想到呢?”姥爷拍着大腿笑了起来,四舅舅想出来的法子,就是他想出来的,谁叫四舅舅是他儿子呢?

大舅母在旁边越听越着急,她终于忍不住说道,“老四,我想承包澡堂,你可别跟我抢……”

第477章 晚来春又到

大舅舅一愣,随即失笑道,“瞧你说什么呢?大家就这么一说,八字没有一撇的事,你还争上了?”

四舅舅也笑了,“大嫂想承包澡堂?那感情好,你要是有这个想法,就提前去丁主任那打听一下,好早做准备。

我们是顾不上的,修车铺子那边离不开人,收破烂赚的也不少,犯不着去承包澡堂。”

四舅母点头称是,“大嫂放心,我们不会抢的,我支持你做买卖,马不吃夜草不肥,还是得做点营生。”

大舅母本是个含蓄内敛的人,也是有点心急,才会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眼瞅着兄弟妯娌和颜悦色,她反而脸红,“我就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不能错过。”

元妮觉得能理解,谁不喜欢钱呢?

“这事儿说快也快,放开承包就是这一阵的事儿,大舅母你要是想承包澡堂,那就盯着点儿,再琢磨琢磨,承包到手以后怎么改进生意。

四舅母你可以盯着点废品收购站,这样以后可以坐着收东西,就不用到处跑了。”元妮建议道。

之前四舅舅四舅母是因为没有办法,这才摆摊收破烂,结果小买卖越做越香,一天挣的比工人半月工资还多。

面子算什么?能当饭吃当酒喝吗?

两人现在算是彻底放下了,买卖也做得越来越精。

如今好些城里人的观念还没有转变过来,大学重新招生以后,又开始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等有了学历,再分配个体面工作,最好是机关,实在不行进大厂,这才是正途,是铁饭碗。

如果真放开承包了,陈家人肯定会面临一定竞争,但竞争力度应该不大,因为有本事的人都端铁饭碗上班去了,没本事的人又没经济实力交承包费。

大家伙聊的酣畅淋漓,新世界的大门就要打开,是时候放手一搏了。

当天晚上,大舅母跟大舅舅都没有睡着,多年夫妻,大舅舅怎能不知大舅母的心思?

“你真想承包澡堂?别看这活挣的多,风险也很大,承包费估计不是个小数,得在四位数以上。”大舅舅枕着胳膊,盘算着家底儿。

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全家人的钱都放在一起,统一调度,也就是这两年,几个小家才有了私房钱。

“我知道,想挣钱又不想担一点风险,哪有这样的好事?你看老四两口子,辛苦是辛苦,人家可是连院子和商铺都有了。

反正我就是个临时工,挣不了几个钱,也没啥舍不得的。”大舅母已下定决心。

“能行,折子上有六百多,再加上建军寄回来的钱,应该差不多够了。”

“建军那钱……”

大舅母本打算说,建军的钱不能动,要存起来给他娶媳妇儿,可是转念又一想,万一澡堂很挣钱呢?

那样就可以挣更多的钱,这样一来,等两个儿子结婚的时候,没准连院子都可以置办下来,那多美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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