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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善生活啥的,等等再说吧。

姐妹三人回到家里,姥爷已经带着人动工了。

人多力量大,陈家啥都缺,就是不缺壮劳力。

姥爷亲自指挥,正在打地基。

姥姥在厨房操持饭菜,看见元妮拎着一大嘟噜猪下水,欢喜的眉开眼笑,“好东西,有了这东西提神,今天就能把房子盖起来。”

大肠头洗干净,配上辣椒爆炒,猪肚炖萝卜,猪肝和猪心都做成了卤菜。

还没到晌午,陈家的厨房就飘散出一股股香气。

走过路过的村民,闻到这味儿,都忍不住擦口水,可惜陈家盖房不请人帮忙,要不然,他们也能混上一口好吃喝。

姥姥还是了解舅舅们的,有了好吃喝,大家伙干劲十足,包括被收拾过的小舅舅陈学文,都在卖大力。

傍晚时分,房子就具备雏形了。

“上梁是大事,得挑吉时,等等时辰吧。”姥爷是木匠,比较讲究。

房子要住一辈子,也不急在这一时。

第二天一早,按照姥爷的安排,选吉时上了大梁,接下来活就不多了。

元妮娘早就说了,盖房剩下的砖头瓦片都不退,留给家里修补其他旧房子。

几个舅舅很高兴,旧屋住了好多年,多少有点透风漏雨,借着这个机会,正好修补一下,还不用自己花钱。

大家都说,桂英懂事,是个贴心好妹子。

反正闺女回娘家,就得舍得花钱,只要钱花到位了,一般不会遭人嫌弃。

元妮深谙这个道理,今天特地去河边买了四条大鱼,配上老豆腐粉条,炖了一大锅。

那个香味呦,足足祸害了半个村子。

夕阳下山的时候,陈家立起了新屋,老屋子也都修缮一新。

大家伙吃的嘴角流油,摸着滚圆的肚子欣赏劳动果实。

新房子太潮湿,趁着没装玻璃,要抓紧通风晾晒。

姥爷说,等陈学文结亲之前,元妮娘带着孩子们腾屋就行。

陈学文的对象叫田小芳,是隔壁村子的姑娘,她跟陈学文是自由恋爱,没等姥姥点头,两人已经确定了关系。

后来姥姥知道了,才补程序,走了彩礼。

陈家儿子多,讲究一碗水端平,老大结婚啥规矩,老二也一样。

这些事,在两家见面之后,都是讲明白的。

当时田家人点了头,说是按照规矩来,不要薄待了小芳就成。

谁也没想到,眼瞅着喜事将近,田家又闹起了幺蛾子。

“啥?田小芳要八十八块钱彩礼?还不带回来?”听媒人传来口信,姥姥的脸立刻拉下来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婶子,这事不能怪我,小芳这丫头,可不是我给学文介绍的,咱们就是后边补了个形势而已。”媒人赶紧撇清自己。

“我知道,我就是生气,都快办喜事了,她哪来的脸要这么多钱?难道她是镶了金边的?”姥姥很生气,想要高额彩礼,为什么不早说?

要是早说的话,她一准棒打鸳鸯,把这门婚事给搅合黄了。

现在都要办喜事了,田小芳却开口要钱,这着实有些难办。

“是这么回事,田家跟我说了……”媒人为难的开了口。

第21章 棋逢对手

“之前不是跟田家说好了么?彩礼是十八块八,新娘子带回来一半。给他们小夫妻一间房,再置办新床新柜子。”

媒人一五一十说道起来,大家都是明白人,照理说,陈家给出的条件不错,并没有亏着田小芳,所以当初田家答应的也痛快。

“坏就坏在,桂英回来了,你们又给桂英起了新屋,这事啊,就被多嘴的,给传到田家去了。”

“我闺女回家来怎么了?”

“田老婆子说,你们有钱给离婚的闺女起新屋子,那儿子结婚肯定更得花钱,所以,这彩礼钱也要跟着水涨船高。”

姥姥恍然大悟,“原来是眼红桂英的新屋。”

“可不是嘛?现在大家都知道学文要结婚了,田家就是吃准了你们不敢悔婚,所以才狮子大张口乱要钱。”

姥姥大手一挥,“我知道这事儿了,你去跟田家说,让他们等着吧。”

媒人把话带到,也就尽到了义务,喝过白糖水之后,就抹抹嘴离开了。

陈学文愁眉苦脸进屋,“娘,你得给我想办法。”

“咋想办法?你这些年上工,一共没挣多少钱,你自己挣的工分,都被你吃掉了。”

“不给彩礼,小芳就不肯过门,你总不能看着我打光棍吧?”

姥姥喝了一口水,“那你说咋办?”

“要不然,咱凑凑?先把彩礼送过去?”

“咋凑?我跟你爹的棺材本,一共也没有八十八,就算全都给你那个小芳,也填不上这个大窟窿。”姥姥盯着陈学文,想看看他到底想说啥。

“让我三姐帮个忙呗?不说别的,就她手上那些个杂货,凑一凑也有好几十……”陈学文很着急,他是真想娶媳妇。

姥姥瞪了陈学文一眼,“知道你二嫂为啥回娘家吗?”

陈学文当然知道,还不就是因为二嫂赵富花犯了红眼病,眼红三姐的买卖。

可他不一样啊,他可是爹妈的老儿子,是亲生的。

看着陈学文不说话,姥姥就沉下脸,直接把大舅叫了过来,“把这小子给我捆起来,别让他出去跟田家乱传话。”

大舅舅就听姥姥的,答应一声,就拿了手指头粗的绳子过来,准备捆人。

陈学文慌了,“娘,你还是我亲娘么?你不说帮我准备彩礼,还让人捆我,你还让不让我娶媳妇了?爹,你倒是管管啊?”

姥爷假装没听见,背着手出去了,屋里太憋闷,还是出去抽袋烟。

“傻小子,你是男的,田小芳是女的,结不成亲,田家比你更着急,只要你不添乱,我一准让你娶到新媳妇。”

姥姥胸有成竹,指挥大舅舅把陈学文捆了起来,“这两天不要去上工了,吃喝都给他送到屋里去。”

大舅舅推搡着,把陈学文关起来了,有他两个大儿子看着,陈学文一准跑不出去。

“娘,接下来咋办?”元妮娘很担心,总不能因为她,真的耽误陈学文娶亲吧?

“你们听我的,只要田家来人,就让她们来找我,你们谁也别应声。”

元妮娘跟大舅妈几个,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点了头。

反正吧,老陈家的事儿,最后都是姥姥说了算。

姥姥料事如神,不过两天没动静,田小芳就偷偷跑上门,找陈学文说话。

家里大人都去上工了,只有孩子们在。

招娣和盼娣嘀咕了一阵,就跑去传话了,“小舅舅在后面岗子上,你到那找他去。”

田小芳急的冒泡,还真的相信了,结果在岗子上被姥姥堵住了。

“咋,要了八十八块,害怕老陈家不接招?”姥姥一直看不上田小芳,所以见面就嘲讽。

“娘,你别这样,我跟学文两情相悦,求你别拆散我们……”田小芳楚楚可怜。

“啧啧,还没改口,你就叫上娘了?你们可不是我拆散的,是你太贪心,自从桂英回了娘家,你就盯上她了,对不对?

学文耳朵根子软,被你吃的死死的,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我告诉你,老老实实嫁过来,我还认你是陈家儿媳妇,要是你再耍花招,就留在田家当一辈子老闺女吧。”

扔下这句话,姥姥转身就走,只留下田小芳一个人,孤独的站在山岗上。

元妮听说了这件事,给姥姥竖了大拇指,这件事姥姥办的对。

要是不出意外,田家必定妥协,现在,就看谁家更能沉得住气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家继续做结亲的准备。

用姥姥的话说,反正陈学文是男的,暂时娶不上媳妇也不掉价。

大家都相信姥姥的判断,几个舅妈已经开始缝新被褥了。

在结亲前三天,元妮跟娘去了趟公社医院,帮她拆掉了肩膀上的石膏。

“总算是可以洗个澡,松快松快了。”石膏不能见水,元妮娘这段时间都没有洗澡。

刚离开医院,她就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好像是馊了,回家烧水……”

“娘,就别折腾了,公社有大澡堂子,咱们洗大澡堂去。”元妮听人说过,女澡堂全是淋浴,热水哗哗的,可以洗个痛快。

“一张澡票两毛钱呢,算了,自己烧点水,柴火又不要钱。”

“要去要去,澡堂洗的干净。”

元妮死活推着,硬是把娘推到了大澡堂,她先是花钱买了澡票,然后才买洗头膏和毛巾。

元妮娘眼都看直了,“别买,用点洗衣粉就行了。”

可惜元妮掏钱速度太快,不但买了洗头膏,还买了两条雪白的毛巾和两双拖鞋,“走吧。”

七十年代,能在国营大澡堂洗澡,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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