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梦境里的老者（2 / 2）

磕完了头，二蛋站起身来，这时他的胆子大了些了，虽然不敢说对死者不敬，但也对这老者极其好奇。他先是仔细地打量这人的穿着，这老者头上倒是简单，用一根木簪穿过太极髻，上身是不知材质的深蓝色道袍，袖口和领口绣着云纹；腰间一根淡金色的绳子当作腰带，栓在腰间；下身是一条白色道裤，脚下就是常见的云袜和云履。他抑制不住好奇心，伸出手来捏了捏老人的道袍的袖口，感觉很凉很滑，有点像捏了两块不那么凉的打磨的很光滑的冰一样。

王二蛋抬起头，想看看那根木簪子是什么造型时，本应该闭着眼睛的老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平静，但与他对视总有种盯着刀尖的感觉。王二蛋一时之间呆住了，这老人开口说话：“朔儿，你想做什么？”

“啊啊啊啊”，这变故着实超出了王二蛋的认知1，他即使知道自己在梦里也害怕得不得了，完全没想明白如果是梦的话，此刻自己应该已经被吓醒了才是，他连忙后退几步，还捏了捏自己的手，用的力气大的都快把自己疼哭了。

还没醒，痛感如此真实，不是做梦吗？可自己刚刚是跟父亲在山洞里避雨不是吗，然后自己突然就困了，就来到这里了。等等，自己怎么会突然困了呢？明明一丝一毫的困意都没有，怎么会一瞬间就困了，怎么就立刻就睡着了呢？

他吓的赶快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老先生，对不起，是小子鲁莽，打扰了老先生清修，还望老先生看在小子年幼的份上饶过小子吧！”

“老先生？朔儿，我是你师父啊？你怎么开始说胡话了？”，这次轮到那老先生有点困惑了。

“老先生此言差矣，虽然您是个老神仙，小子也敬佩不已，但小子还是与老先生第一次见面，何来师徒之说？”，王二蛋虽然害怕，知道冒认下这师徒之名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很有帮助，但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那老先生目光如炬，盯着王二蛋，伸出右手开始掐算。王二蛋不敢抬头，只是跪在那里，头低得几乎贴着地，嘴唇紧闭，一言不发。

寂静的空气仿佛凝固，老先生终于打破了这无尽的沉默。他的声音如同岁月的河流，充满了沉重和哀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看向王二蛋：“你抬起头来，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二蛋依言，把头抬起来，看向老先生，只见那老人此刻眼睛里满是泪光，他就那么一遍一遍的打量着二蛋，眼睛里除了悲伤还有温柔和期待：“是你，可又不是你，你是你，你也是他也不是他”

老先生嘴里念叨着王二蛋根本听不明白的话，什么你我他的，他一头雾水的看向老先生：“老先生，您在说什么啊？”

老人停止了念叨，他眼角的泪水也奇迹般地消失了，他伸出手来，摸了摸王二蛋的脸：“你叫王朔？”

“小子正是王朔，可是不知老先生从何而知？”，二蛋忍着不动，还张口回答。

“你刚刚在我面前三跪九叩？”，老先生也不回答，反而继续问道。

“是，小子以为老先生你已仙逝，出于尊重，为您行礼。”，王二蛋认真的回答。

“以为的不错，我确实早就死去了，而且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那老人叹息一声，王二蛋却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板涌上脑瓜顶，整个人被寒意包着，浑身鸡皮疙瘩止不住的掉一地：“老先生，您说的可是真的？既然早已仙逝，那现在的您是？”

“孩子啊，你我师徒之缘过去那么多年，没想到还是续上了。你刚刚的三跪九叩就是拜师礼了。”，老人一脸欣慰：“至于我现在是什么？可以说是一缕残魂，也可以说是一个执念，更可以说是你的一段记忆。老夫天道。”，那老人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一股豪迈之气响彻云霄，仿佛一把利剑截断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