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全乱了32(1 / 2)

坐在出租车里,广胜想给朱胜利打个电话,摸了半晌才知道自己出门时忘了拿上手机。

广胜给司机点了一根烟,讪笑道:“大哥能不能把你的电话借我用一下?我有个急事儿。”

司机拿出手机对广胜说:“你说号码,我给你拨过去。”

广胜摇摇头,说了朱胜利的手机号:“呵呵,大哥怕我打长途呢。”

朱胜利在家里,接了电话很不满意,嘟嘟囔囔地埋怨广胜不是个干买卖的主儿,票子戳着眼睛了都不知道去拿。

广胜笑着说:“不是我在外地嘛,哪能那么快就回来?”

朱胜利悻悻地说:“你在哪里你自己有数,还外地呢,糊弄膘子去吧,赶紧打个车来拉我,人家赵玉明早去了啤酒城,再拖拉,人家不管咱们了。”广胜说:“你在家前面那条路口等我,我马上就到。”说着,摇下车窗,警觉地前后扫了两眼。

朱胜利正在锁着门:“你直接到我家楼下不行?怕见人?”

广胜笑道:“我怕你们院儿里的美女们认出我来,跟我要嫖宿费呢。”

司机斜眼看着广胜嘿嘿地笑:“兄弟你厉害,哪里都有丈母娘。”

广胜把手机递给司机,腆着脸说:“这样的女婿谁都可以当。”

远远的,广胜看见朱胜利和老歪站在一个小卖部门口四下打量。广胜叫司机停车,冲朱胜利“嗨”了一声。

朱胜利疾步赶过来,指着广胜的鼻子骂上了:“你真好意思的!伙计们忙得蛋子都要掉了……”

“别叨叨,”广胜推开车后门,“快上车。”

“怎么了?怎么这么慌张?”朱胜利拉着老歪满腹疑惑地上了车。

“开车,啤酒城!”广胜四下看看,回过头来对朱胜利歉意地笑笑,“我这不是急着快点儿去嘛。”

“你肯定有事儿瞒着我,”朱胜利瞪眼看着广胜,“没事儿才怪呢,胡子拉碴的,像吃了枪子的野猪。说,这些天你到底去了哪里?”

“别问那么多好不好?”广胜伸过手来跟老歪握了握,“歪哥,好久不见。”

老歪就势握紧广胜的手,大力摇晃着:“广胜,我算是彻底服你了。”

广胜有些不解,忽然想起有一次他跟老歪一起在玲子的小吃部吃饭,老歪因为广胜跟玲子多说了几句话,嫉妒得连酒都喝不进去的事情,微微一笑:“歪哥这话有些来头嘛,是不是说我把玲子领床上去了?没有的事儿啊,我声明。”

“咳,提她干什么?当初她为了给自己的男人治病,急得小脸儿蜡黄,老子支援她,她上了老子的床……呵,那时候她听话得像只小猫羔子。人家现在发达啦,傍了一个真大款——老刘,”老歪说这话的时候口气酸溜溜的,“还记得老刘这个人吗?不记得了……就是我老家的那个村长啊,当初你还帮他要账来着呢……他娘的,我就给他们牵了一次线,这倒好,俩yin贼勾搭上了,小贱人一脚把我给蹬了!听说,老刘给她投资开了一家饭店,档次还挺高的。广胜,要不一会儿咱们办完了事儿去她那里吃饭?这婆娘现在变得可风骚了……”

“不去!我还没下贱到那种程度,”广胜有点儿胸闷的感觉,咬了咬嘴唇苦笑一声,“造化弄人啊,这世道。”

“你得告诉我,”朱胜利扳了一下广胜的肩膀,“你最近是不是又惹麻烦了?”

“别废话好不好?”老歪用胳膊肘拐了朱胜利一下,“惹什么麻烦?不就是砸了一个膘子嘛。”

广胜一懵,猛地回过头来:“我砸谁了?”

老歪笑了:“广胜真是活雷锋啊,帮了哥哥的忙还不留名,还能有谁?老七呗。广胜是个活雷锋这话一点儿不假,当年帮我收拾那五就不求回报……对了,还记得有一次咱们一起喝酒的时候,老七砸了我一酒瓶子的事儿吗?当时你没管,我还以为你不想帮我报仇呢。”

朱胜利纳闷:“老七前几天不是还挺好的吗?”

“别插话,让歪哥说,”广胜透过后视镜盯着老歪,“接着说。”

老歪说:“今天一早我去医院看一个同事,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见从一辆奥迪车上滚下一个人来,我仔细一看,是老七。我正纳闷着,车上下来两个人,把老七架到急诊室门口就走了。老七好像伤得不轻,满脸是血,站都站不起来了,几个看热闹的把他抬进了急诊室。当时也没人管他,我觉得可怜,就去找了一个大夫。大夫说不大要紧,都是皮外伤,缝几针就好了。大夫问老七是怎么回事儿,老七不说话,只是哼哼唧唧地哭。缝针的时候我问他,七哥你咋了?他像个死人一样嘟囔了一句,你问小广去吧,他知道……”

“哦,我明白了。好了歪哥,”广胜舒了一口气,“你就胡琢磨去吧,我还没你想得那么义气。”

“广胜就这一点好——谦虚!”老歪竖起了大拇指,“随你怎么说,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你帮我报了仇。”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广胜反手递给他一根烟,“这次该你报答我了。”

在啤酒城门口接了等在那里的赵玉明,四个人去了观海楼酒店。

坐在单间里,赵玉明简单跟广胜说了一下情况:别的公司有一块闲置的牌子,将近半年没人用了,他找工商局商广科的一个朋友打听过了,那个公司倒闭了,牌子暂时还没清理。赵玉明对那个朋友说:“那块牌子被我们公司买下来了,正准备用。”

广胜大笑:“老赵,真有你的,咱们马上开工!”

赵玉明说:“先给他们画上这没问题,关键是钱要马上到位,不然被那个公司知道了,钱还没到手,很可能就要打官司呢。”

老歪一拍胸脯:“钱不是问题,韩国人听我的,让他们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

赵玉明抬眼看了看他:“你就是老歪呀?”

老歪笑得很尴尬:“呵呵,我不认识你。”

赵玉明把手在眼前摆了摆:“算了算了,以后都是朋友。”

老歪好像也觉得在王彩娥那件事上做得挺难看,不住地给赵玉明夹菜:“老赵是个人才,老赵是个人才。”

广胜刚想打趣两句,朱胜利把电话递给了他:“金林找你。”

广胜的心忽地提到了嗓子眼,屏一下呼吸接起了电话:“金所,找我有事儿吗?”

金林的声音很沉稳:“怎么你没带手机?找你真麻烦!你在哪里?”

广胜预感到金林是因为常青的事情来的电话,连忙跟上:“我在济南办事儿啊,找我干什么?”

金林顿了一会儿,沉声说:“前天晚上有人在医院里开了枪,这事儿你知道吗?”

广胜皱了一下眉头:“我哪知道?我来济南都三天了……伤人了吗?”

金林轻描淡写地说:“别打听了,没出什么大事儿,回来以后马上跟我联系。”

还是警察厉害啊,这么快他们就知道了?隐约地,广胜开始害怕起金林来。

桌子上开始热闹起来,广胜控制着酒量,一直不敢多喝,他害怕在这个关键时刻大脑失控。

外面很黑,看不到星空,只有那轮灰黄的月亮在黑黝黝的楼缝里闪现,这让广胜感觉很压抑。

瞅个空挡,广胜冲朱胜利使了个眼色,起身往外走。

朱胜利跟了出来:“广胜,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最近又惹什么麻烦了?”

广胜拽着他去了洗手间,站在墙根解裤带的时候,顺手把枪放在窗台上,两个人边撒尿边说话。

广胜斜着眼问朱胜利:“你是不是听别人说过什么了?”

朱胜利尿不出来,狠劲地抖着大腿:“我跟你接触的人不一样,我能听到什么?”

广胜简单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朱胜利听得直发愣,手扶着墙壁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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