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块一模一样的元帕(2 / 2)

屋门是虚掩的,方老太太进门就直接朝着良姜质问:“听说,你刚才把赵妈打了?”

良姜坦然承认不讳:“既然母亲已经知道此事,想必为什么打她,也不用我解释了。”

方老太太点头:“奴才不懂规矩,的确该教训,更何况她还敢恶人先告状,跑去嚼你的舌根,适才当着昭儿的面,我已经教训过她了。”

良姜微微含笑:“多谢母亲为我撑腰做主。”

方老太太侧脸看一眼低垂的床帐:“乘煦呢?”

“他有些累,赵妈走后便睡下了。”

这话说得暧昧,方乘煦的外袍又凌乱地丢在地上,令方老太太认为,两人的好事儿八成已经成了。

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撩开床帐,方乘煦四仰八叉的,仍旧还在昏睡之中,一块元帕就丢在手边。

方老太太拿起元帕,瞧了两眼,见上面洁白无瑕,并无落红,再看床上,也干干净净,推推方乘煦,想问个清楚,也好发难。

良姜将老太太的神色尽收眼底,唇角讥讽一笑,就知道方乘煦今日的反常与她逃不脱干系。

但是并未挑明,而是沉住气解释道:“他接连数日行军奔波,昨日又兴奋得一夜未眠,累得怕是打雷都醒不来。”

方老太太又不死心地推了推方乘煦的胳膊,方乘煦口中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还是没醒。

心疼儿子疲累,老太太有心罢休,又觉得机不可失。

于是转身委婉地问良姜:“假如我没有记错,乘煦进京前你们俩人还没有同房吧?”

良姜点头。

老太太又追问:“那你们刚才……”

良姜有些羞涩地低垂下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母亲怎么问这种羞人答答的事情。”

方老太太见她神情,就觉得此事八九不离十了,转身拿着元帕理直气壮地质问良姜:“这元帕之上如何没有落红!”

良姜心底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原来这是元帕,此事还是乘煦醒了,解释给母亲听吧。”

方老太太以为她心虚,阴阳怪气道:“你出嫁之前,良夫人应当教导过你,这新婚落红代表的究竟是什么含义吧?此事你自己心知肚明,哪里有脸问乘煦?”

良姜支支吾吾道:“我实在羞于出口。”

方老太太更加笃信,一拍大腿,怒声道:“有脸做,没脸说么?你可是我方家三媒六聘,风风光光地抬进门的。此事必须要请良夫人前来,咱鼓对鼓,锣对锣地把话说清楚。”

良姜见她如此沉不住气,早早地露出狐狸尾巴来,可见有多迫不及待。她并未辩解,而是继续逗弄。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我娘又有眼疾,不好惊动她。母亲有什么话,只管对我说好了,我做得自己的主。”

“你不想张扬得人尽皆知,我方家也觉得颜面扫地。可我们花银子娶的是贤良淑德的良家女子,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破落户。

所以现在有两条路让你选:其一,就是休妻,你现在立即滚出方家,一根针都别想带走;

其二,就是你良家退还当初聘礼,你良姜自甘为妾。

我念在你伺候我这一年的份上,可以劝说乘煦放下芥蒂,让你留在方府,此事日后也不在人前提起,周全你的名节。”

良姜笑眯眯地问:“还有吗?”

方老太太一愣:“暂时没有了。至于怎么选,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良姜的笑其实有些僵硬,心里更是冷得抽搐。

她已经隐约猜出了方老太太与方乘煦二人之间的阴谋与目的。

这就是自己全心全意,掏心掏肺对待的家人啊,权势利益当前,竟然对自己使出这样卑劣无耻的手段,逼迫自己乖乖就范,一辈子忍气吞声不说,还要永远活在不贞不洁的耻辱里。

这一瞬间,她就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返回